第二天本王留了个心眼,让车行得慢些,故意落在了曹灏马后,这一路就很得趣儿。
他尴尬的转过脸来看我:“是,王爷。”
蕴修磨蹭着过来勉强扒了两口,缓缓放下碗筷。
我望着皇帝问:“皇上怎么想?”
淮安王,素来有体恤百姓的贤名。若能入得了徽州,他或许能活下去。
然他却已经撑不住了。他已经烧了两天,若再不能入城寻个大夫,恐怕淮安王尚未攻下徽州,他已经病死在路边。
我抬起头语重心长:“再等个若干年,等这江山稳固,百姓富足,朝堂稳稳当当,到那时皇上要削要减,臣绝不拦着皇上!”
然不过歇了几日,一个消息前一刻刚八百里加急送上皇帝ຓ的案头,下一刻本王已经从甘泉顶动身,直接入。
一切终究都是本王多想了。
然而每每出皇帝必去的却是本王的王府。泡在我的房里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将我房内物事了个遍。从我哥年幼时用的弓,到我写字用的砚台,然后低着头叨咕:“摄政王房里竟没什么消遣玩意儿。”
他便会咯咯的笑。
那夜下着大雨,我连夜赶进去,赶到เ皇帝寝的时候连袍子都湿了大半。一进去就看见他躺在床上小脸皱着,却抿紧了嘴不肯喝药,看见本王严肃的面孔,一扁嘴冲着本王咕哝:“喝了不是吐掉就是拉掉,朕不要白受罪!”
三年后我娘去了,中秋月圆,就只有我同太后,还有皇帝在中ณ虚度。幸而那时长公主ว刚尚驸马不久,携了驸马回相陪,勉强能ม凑满一桌马吊。
心酸嫉妒了半天,我最后一拍桌子,断然决定:若是皇家都不得开颜,百官岂可开颜!便在中摆下中秋夜宴,召集朝中三品以上大员,进共同赏月。
荣国公乃是超品一等爵,在恩荫册上看见曹灏,是意料中事。
皇帝见本王的笔停在曹灏名字上头,端起茶来饮了一口,状似无心道:“朕听闻荣国公幼子曹灏似乎游历颇็广,想必奇闻异事也听到不少。”
他走的那天早上,醒了一醒,跟我说他想看日出。
松开
以往我娘在的时候,这天我会把头搁在她膝盖上让她抱我一会儿,后来我娘不在了,这一天就特别ี难熬。一年前我开始往楚子阁跑,那天我便突然念起褚柔来,我总觉得,那天若能有个人陪着,便会好过一些。
那ว是我和他唯一共度的一夜。那一晚他睡着时的面容便如现在这般宁静,但是却没有现在这样苍白。
管凛坟前,他低低道:“哥,王爷不负你当年所托,如今待小弟很好。”
然而只有本王心里隐约晓得,这份体贴里究竟有几分是因他形似故人。
他原本就是个暴脾ຆ气。我们兄妹二人自小同那些穷苦小兵在沙场上死进活出,从未将自己้当过什么王公贵族,狗眼看人低,一见这些坏坯子竟然如此不将人当人,当场就同他们扭打在一起。无奈他们人多势众,我哥他们双拳敌不过四手,只得眼睁睁看着管凛在众人面前被容建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