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能感觉到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斧头,然后慢慢高举。下一刻,便是手起斧落,狠狠砍在她的脖子上。
稍许,只闻浑浊的呼吸愈急促,随即便是沉沉的咚地一声。
姬沐离。
才挑面尝了尝味道,二层阁楼ä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杀猪般的尖叫。
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下撇,眼中带着轻蔑和理所当然,“女人生来就是男ç人的陪衬,不过是瞧着顺心与不顺心的区别。以前看水依琴温婉端庄,可当我睿王府的女主人,现在才觉这女人不过是装的,所以有点儿被欺骗的恼怒罢了。”
“什么?”温瑾轩漫不经心地问,顺手将手中的一杯醇酒饮尽。
水依画在他闪神的这短短一瞬,长腿往高一蹬,在空中划过一个快而美的弧度,一脚踹上蒙面人的手腕,这一脚使了足足九成的功力。
双腿分别顶ะ住他的两条腿,两手紧紧扣住他的胳臂,让他分毫动弹不得。
说到最后,眼里的得意与畅快已毫不遮掩。一张娇柔好看的脸因为眼里的恶意而显得略微扭曲。
水依画深觉,她此时的脸很像猴子的屁股。
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林公公!
“……朕总觉得以前是把珍珠看成了鱼目。”上官玄冥目光幽深。
“还未过门,就给睿王殿下戴绿帽子,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听着周围莫名其妙的谩骂声,沈曼菱的眉头越皱越紧,目光在接触到周围人的装扮时,心中翻过惊涛๙骇浪。
吱呀一声,门被开到大半。
并未什么异常,温瑾轩淡笑着走进了屋子里。
但就在这时,屋中响起极为短暂的咻地一声。
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银色利光,携带满满寒气破空而来。
前进的脚步猛地顿住。
一把锋利的匕直直飞向这边,险险擦过来人的侧脸,牢实地刺进了身后的紫檀木门框上。
匕带着震动的余韵左右快晃动,声音嗡嗡。
“谁准你随便踏进我的闺房的?!”
屋内的女子低叱一声,冷眼瞪着温瑾轩,右手手指微屈,显然是刚刚掷出匕的手势。
温瑾轩微愣后,忽地一笑,将身后的匕轻巧ู地拔了出来,丝毫不惧怕她身上散出的寒意,拿着匕慢慢走近她。
“看来,水姑娘的精神很好,我还以为你会为联姻ี之事吃不下、睡不着。”
话毕,将手中的匕递还给她,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刀身上,在瞟见上面的梅花印记时微微一凌,眼中ณ很快闪过一道芒光,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水依画接过匕,放在手中把玩。
纤细而白皙的手指每次都堪堪划过刀刃,却又被她灵活地绕开,翻转刀身的动作快得几乎舞出了银花。
一双晶亮灵动的眸子不善地盯着眼前的男子,“皇上派你来的?”
见他略๓一扬眉,便知道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语气颇为鄙夷道:“难不成怕我跑路了,所以特意让你监视我?”
温瑾轩闻言,哈哈朗笑两声,“水姑娘想多了,皇上只是有事提前召你入宫。”
话落,细细打量她两ä眼,惊艳中闪过诧异,“这银丝玉缕紫衫衣果然很配水姑娘,只是这裙摆上何时多了这黑牡丹花样?”
很诡异却很神秘诱人,不知道是黑牡丹中的哪个品种。
是乌龙卧墨池,还是冠世墨玉?开在紫色裙摆上的牡丹晕染上了一层浅紫色,倒像是烟绒紫。
水依画若是知道他在考究这黑牡丹的品种,一定会大大地翻个白眼,这只是老娘的信笔涂鸦!
没打算给他解惑,只是语调懒懒道:“温公子去门外等着吧,身为ฦ女人都是需要时间梳妆打扮的。”
温瑾轩目露怀疑地扫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没骨头似的躺在屋中ณ的软榻上,虽然已经换上了银丝玉缕紫衫衣,但因为她在榻上躺得太久,裙摆已经起了褶皱。
那一头乌黑长也只是高高梳个辫子,什么饰都没戴。
……这女人确实需要打理一下。
刚刚出了门的温瑾轩听到里面噼里啪啦响了一阵子,过了一会儿又趋于平静。
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温瑾轩头一次在女子闺阁外等人。在他的认知里女人梳妆打扮通常是要花费至少半个时辰的。
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地方小坐一会儿,这念头才闪过,身后的门便啪一声被推开了。
女子依旧是干脆利落地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只是现在系头的绳子变成了一根长而宽的浅紫色丝绸带子,与这一身银丝玉缕紫衫衣十分相称。加之头上缀了一圈紫色的小花,晶莹的耳垂上坠紫色明月珰,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紫ใ罗兰仙子。
干净、纯粹、不惹世俗尘埃。
很快收回目光,温瑾轩一步当先走在前面,水依画很快跟上。
温瑾轩只略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默然不语地继续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