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先开了口:“阿寻。”
被宋连慕找到,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年在外晃荡的时候他不知去何处找我,但眼下我人已回蜀中了,他定然是第一个知晓。怎知他却倏地拉住了我,拿过厚厚的棉袍裹在我身上,就将我往外面拉,道:“师姐擅自下山一走就是两年,还当真是无情又无义。现在就跟我回去罢。”
嬷嬷笑得合不拢嘴。
睡了玉清楼里的花魁姑娘紫曜让我好一段时间都春风得意。我应酬比较多。上午暖烘烘的日头儿将路上积雪慢慢催化,暖意袭遍街头巷尾的旮ດ旮旯旯ຕ儿。我手里拿着字条儿正穿街走巷。
随后觉得喝茶不够尽兴,我让紫曜去叫两壶酒来。紫曜笑趣道:“你会喝酒么เ,莫喝醉了,到时候走不回去。”
紫曜说,她给我喝的是花酿,就是姑娘家喝了也不怎么醉人。
散场的时候,紫曜被人带进了房,等着我进去和她春宵一度。李景郁拂袖起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道:“恭喜凤寻兄,抱得美人归。”
“多谢景郁兄。”
我瞅了瞅桌边坐着的那位公子,一身玄衣身量修美留给我一抹耐人寻味的侧影,正悠闲地喝茶,将我和小厮的对话完全充耳不闻。我道:“要不,你再考虑一下?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这主儿也不是不好说话嘛,既ຂ然如此我还跟他客气啥。我对着两个小厮吹了一声口哨,便从两人中间走过,在玄衣公子旁边落座。
“有”,孟桓卿眼神哀痛地看着我,“可之ใ前那是弟子被妖孽附体身不由己。”
什么เ都变了,又似什么都没变。可能ม唯一变的,便是人心罢。
到达前堂的时候,门槛早已经被雪水打湿,地面的积雪被踩成了薄冰,稍不注意就容易滑倒。殷倪就是一个ฐ很好的例子,不注意脚下,急急忙忙跑进去,结果在门槛那ว里摔了一跤。他丝毫不觉得痛,爬起来就往里跑,惊叫道:“孟师兄?!”
干脆,利落,而又力道十足。像是抽打在我的心尖上,只消几下就已经血肉模糊。
这时房门倏地一响被人冲开,带进来一股凛冽的寒意,却让我浑身都舒坦。我懒得掀起眼皮去看是谁,下一瞬我便完完全全落入了一个ฐ结实而带着满身雪意的怀抱。
不是孟桓卿。
祠堂一行,真真是让我方寸大乱。或许我不应该那般肖想我的徒弟,我应该在他那么沮丧的时候安慰他几句,结果人没有安慰成,倒是我自己先落荒而逃,窝囊极了。
后来静下心想一想,相比惊世骇俗,我觉得我还是慌乱害羞要多一些……为了证实我和孟桓卿这对师徒是不是真的惊世骇俗过,我特地去向宋连慕求证。他一定是知道些内幕消息的,否则不可能那么针对孟桓卿。
我如实道:“恢复记忆。总觉得我和我那徒弟不止这点儿交情,我得先弄清楚。”
私底下我想,大概殷倪不是那殷老叔的亲孙子。
我再接再厉:“掌门啊,你给看看,我这丢失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给恢复?”
“……”宋连慕扶额,努力平息,“行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