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顾不上吃我的梅子糕,急冲冲就去了月半崖——玉泱派关弟子紧闭的地方。结果还没到,居然被宋连慕知道行踪,给半路堵了去。
一般的男ç子倒无所谓,他们体力好。可眼下爬山的是我这个长期缺乏็锻炼的玉泱弱女子……
……这老不正经的,瞧瞧她说的是人话么。我倒是真想啊……
霍茴娇็笑两声,对我露出了深深的嫌弃和鄙视,道:“原来还没有让你徒弟知道你的那ว份心思啊,你弱爆了。”
我努力瞠开眼皮,看见上方一抹人影弯着腰,正在替我掖背角,轮廓模模糊糊。我想当时我一定是困糊涂ิ了,要么就是脑子热坏了,没有什么เ思绪就够起身去,在他怔愣的时候伸出手臂去勾上了他的脖ๆ颈,将他头往下拉,与我近在咫尺。
我才细细看薄唇的主人。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去点灯。
我呲着牙找了张椅子坐下就道:“不小心给扭到的,约莫是上错了药现在痒得很。掌门师弟,你懂医术,快快帮我看看。”
人走后,我呲着牙摸了摸脚踝,再倒抽一口凉气。
我贪恋地结实握在手心里,朝孟桓卿宽慰笑道:“桓卿有心了。”顿了顿ู,我又问,“那些琼华来的道友,可还在桓卿的院子里?”
孟桓卿道:“师父,差ๆ不多了,我们回去罢。”
“嗯?”这时背后的孟桓卿嗓音十分好听,尾音儿拔高了些,婉转又性感地出了声,手就伸到เ了我的间。
我取下白帕子,干干冲霍茴笑了笑,小声道:“霍掌门,真巧啊。”
“怎么,你不是来偷看你那徒弟的?”
孟桓卿很吝啬地没有扶我,而是让我去扶着树。我一边觉得这个徒弟不开化一边自顾自解释道:“为ฦ师最近有些上火,不是大事,不是大事。”
白帕子染了鼻血,不好搓。花去了半块皂角。又担心太用力将帕子给搓烂了。
看着看着就心跳加了,眼前无数个ฐ孟桓卿闪来闪去像是专门来勾我的魂儿的。看着他的道袍盈风,我似乎就觉得整个树林都弥漫着他的气息,闻起来全身骨头都软了……
仿佛上山来拜师是他唯一的路可走,他将他毕生的力气都花在了这上面,大有一种“今日拜不成师就死在这里”的壮志豪情之感。
早前我也说过,我们这边的男弟子若要是遇上要强的姑娘,铁定是吃亏的。
这么想着,有些矛盾了起来,突然一碟瓜子泼在了地上,吓了我一跳。
宋连慕两边各摆着一张空椅,这其中ณ一张自然是我的,而另一张,则是为迎远道而来的琼华派女掌门准备的。
宋连慕是有起床气的这个我知道。年少的时候与他一起修行,师父总会让我去叫他起床,为此没少遭他的拳打脚踢。
这么一块嫩豆腐迟早是要吃的,赶晚不如赶早啊!但是他能够这样主动,委实使我心花怒放……啃了啃,味道和我想象中的有些差ๆ距,复再啃了啃,问:“桓卿啊,你的唇,怎么又冷又硬?”
猛地张开眼清醒了过来,我又哪里泡在那飘渺的温泉里,分明是躺在床上。深思了片刻๑,得出一个ฐ深刻而惋惜的结论——原来是做梦啊,还是一个淫梦!怪不得,油盐不进的面瘫徒弟孟桓卿会抽风抽成了那副风骚样……
说实在的,孟桓卿这话,对我造成了无形的杀伤力。孟桓卿要心无旁骛地协助我修仙?宋连慕来就是跟他说这些?
我突然对宋连慕此等卑鄙的手段感到不耻。我太低估他了,竟三言两语就让我的告白有胎死腹中的趋势……
我吁道:“桓卿啊,你有这份心为ฦ师很欣慰,但修仙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将来为师也不一定非要修仙。人这一世,不求长生,但求知足啊。”
孟桓卿一愣,显然在领悟。
我继续看着他的神情,凑了过去,在他耳边道:“只需求得一人心即可知足。”
孟桓卿抬,与我相隔咫尺,尾音儿抬高:“谁?”
我道:“孟桓卿。”
孟桓卿霎时脸色就白了,整个人石化了,像是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一样,反应让我有点沮丧。但也有可能是一时间他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久久都回味不过来。
大抵,今天真的不是一个ฐ告白的好日子。我出门的时候阳光明媚风和日丽,眼下洞外却昏暗了下来。
像是即将有一场春时雨。
见孟桓卿迟迟不说话,我也觉得眼下我不应该多说,要留给他足够的空间去消化。只是,他好像根本就没有要开口的样子,我等了半天也只是与他相对无言。
告白这回事,急不得。
万一我一急了,就落得跟当日那琼华的姑娘一样被狠拒的下场呢?
我理了理袖袍,起身踱到洞外看了看天,真真是变天了,不由转身看着孟桓卿道:“桓卿啊,你一人在这里面壁,没问题么?”
孟桓卿一愣,有些冷静得过于冷漠了,道:“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师父还是尽早下崖罢,弟子一人在此处不碍事。”
我记得,以前孟桓卿是最怕下雨天的。
不过那都是我对他年少时候的记忆。孟桓卿初来玉泱不久,就碰上一个雨季。整日淅淅沥沥的。
白日还好,有我陪伴他修行,他除了时而面色有些惊惶以外,并没有表现出多害怕的模样。只是一到夜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个电闪雷鸣之夜,那ว夜我将将歇下,院落大门就被大力撞开,我披上外衫出门一看,竟是孟桓卿执拗地站在院落里,被淋湿了个透。我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一股脑冲过来将我抱住,瑟瑟抖。
那时孟桓卿还是一个孩童,害怕雨天害怕电闪雷鸣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后一有雨夜他便来与我同歇,一整夜就抱我得紧。
长大了于理不合了,自然不能再像年少时候那样。
现在孟桓卿已๐经不如以前那样惧雨天,他喜欢下雨天的时候别的弟子都休息而他一人奋力修行。可能他觉得那是他应付恐惧的一种方式。
我摸摸鼻子,道:“方才为师说的话,桓卿你好好想想。”
桓卿没有回答我,我就匆匆下月半崖去。再不快点儿,半路会被淋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