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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情爱笔记

作者:'秘鲁'马里奥·巴尔加斯·略萨赵德明译

内容简介:

略萨在这部书中一反过去那种过去强烈抨击社会弊端的写作,书中用大量的笔墨大胆描述了迄今止尚不为常人所接受的同性恋窥y癖、性虐待,以及恋母、恋物等“性倒错”行为。

作者如同一位高明的戏剧导演,在为舞台设置了一种特意的情调和场景后,通过不断变换的现代声光和行路手段,将观众引入一种如梦如幻的奇妙境界。

人,做梦时是神仙,

思维时几乎是乞丐。

——荷尔德林,《徐培里昂》

我不能根据我的行动给我的生活做记录;命运早已经把我的行动能ม力打倒在地了:我根据我的想象力来记录我的生活。

——蒙田

作者简介:

略萨是拉丁美洲文学大家,在马尔克斯之ใ后,人们都说他要得诺贝尔文学奖,可一直没得着,但仍有人预言,只要他活得长,迟早能ม得到เ。拉美文学中ณ的佳作,多半是植根于本土的神秘主义与后来的殖民地文化相结合的产物,略萨的作品也大致如此,当年读《胡利娅姨妈与作家》和现在读《情爱笔记》是同一种感觉,不过后者的确更难全懂ฦ了。这本书字面儿上的故事有点黄,深层的意义只能由读者自己้去体味了。

正文

一、阿尔丰索重登家门

有人敲门。卢克莱西娅去开门。她站在门框中,一眼就看到了在奥里瓦尔大路两侧生长的歪七扭八、颜๨色花白的树丛的衬托下阿尔丰ถ索那一头金黄的卷发和那双蓝色的眼睛。周围的一切在她眼前旋转起来。

“母亲,我非常想你。”这唱歌般的声音令人记忆犹新。“你还生我的气哪?我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你能原谅我吗?”

“你呀!你呀!”卢克莱西娅一手抓住门把手,一面靠在门框上。“你真不害臊!还有脸到这儿来!”

“我是从美术课上跑出来的。”阿尔丰索强调说,一面把绘画练习本和色笔拿出来给继母看。“我真的特别ี想你。你脸色怎么这样苍白啊?”

“天啊!天啊!”卢克莱西娅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在门口附近的仿古木凳上。她双手捂住眼睛,脸色仿佛一张白纸。

“你可不能死啊!”小家伙惊叫起来,他真的害怕了。

卢克莱西娅太太——感觉到那孩子走进门来——,睁眼一看,那稚嫩的小模样正在关门,随后走到她身边跪下来,一面抓住她的双手不停地揉搓一面惊慌失措地说道:“你可不能死啊!

求求你,可别气坏了身体!“她极力克制自己不再发作;开口之前,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她缓缓地说起来,一面感觉到随时有可能ม会说不下去。

“我没有事,已๐经好了。你会来这里,真让我想不到。你怎么敢这样?难道你就一点良心也没有吗?”

阿尔丰索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极力要亲吻继母的手。

“母亲,求求你原谅我吧!”他哀求道。“我求你f,求求你了!你走了以后,家里全乱ກ了。我有好多好多次下课以后就偷偷跑到你这里来悄悄地看你。我很想敲门,可是不敢。难道你就永远也不原谅我吗?”

她态度坚决地说:“永远也不原谅你。你干的那些坏事让人一辈子都不能原谅。你这个坏蛋!”

但实际上,她那双黑黑的大眼睛与她那番严厉的一席话截然相反,一面流露出好奇、得意甚至温柔的神情,一面观察着他那乱蓬蓬、卷曲的金发,那颈部蓝色的小小血管,那ว金色发卷半包围的耳轮,那套在蓝色西装和灰色制服长裤里的柔软身躯。她闻到เ了他身上由于踢足球、喝酸奶、吃冰激凌而散发出来的少年气味;她又听到了他那ว刺耳的尖叫和变嗓的声音,这在她的记忆中也๣时时产生回响。卢克莱西娅太太的双手忍受着那ว张小嘴巴鸟儿啄食般的亲吻。

阿尔丰索ิ哭哭啼啼地说:“母亲,我非常爱你。也许你不相信,我爸爸也还爱着你呢。”

正在这时,胡斯ั迪尼婀娜走了进来,她那桂皮色的苗条身材穿着一件带花罩衣,头上蒙着头巾,手里拿着掸子。看到客厅里这个场面,她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通向厨房的那ว扇门旁。

“小阿尔丰索ิ!”她惊叫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阿尔丰索!真让人没法相信。”

“你瞧瞧,你瞧瞧!”卢克莱西娅太太为竭力表现心中的愤怒shubaojie,便大着嗓门喊道:“他还有脸来这个家!地毁了我的生活,又捅了堂利戈ຖ贝托一刀!可他还敢来求我原谅!还敢跑到เ这里流他那鳄鱼的眼泪!胡斯迪尼婀娜,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吗?”

可即使她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没有从阿尔丰索那ว里抽回自己那双纤纤细手;而后者尽管哭得浑身乱颤,可依然不停地亲吻着她那纤细的手指。

“小阿尔丰ถ索,请您走吧!”小女佣说道。她是那样地慌张,竟然无意间用“您”而不是“你”来称呼那少年。“你没看见把太太气成什么เ样子了吗?走吧!走吧!”

“只要她说原谅我了,我马上就走。”那ว孩子哀求道,一面哽咽着一面把脸຀埋到卢克莱西娅ๅ太太手中ณ。“胡斯迪尼婀娜,你连个ฐ问候都不说,开口就骂了我一通。我怎么เ对不起你了?

我可是真的也喜欢你啊!你离开我家那天夜里,我整整哭了一宿。“

“得了吧!瞎话篓子,你就是说出大天来,我也不信。”胡斯迪尼婀娜一面给卢克莱西娅太太整理头发,一面说道。“太太,我给您来一小杯白酒吧?”

“来杯水就行了。你别担心,我已经好了。一看见这小子来这里,真把我给气坏了。”

终于,她不带半点粗暴的意思从阿尔丰索那ว里抽回了双手。那孩子仍然跪在她的脚下,但是已๐经不哭了,虽然在极力克制着再发出啜泣的声音。他的眼睛哭红了,泪水在面颊๐上留下一道道痕迹。一线口水还挂在嘴角边。卢克莱西娅透过蒙住眼睛的泪水,依稀看到เ那笔直的鼻梁。那红润๰的嘴唇、那小小的尖下巴。那雪白的牙齿。她真想给这张小脸蛋一个耳光,真想撕破这张圣婴般的面孔。真是假冒伪善!这个犹大¥真想咬断地的喉咙,像吸血鬼那样吸干地的血!

“你父亲知道你来这儿吗?”

“母亲,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那孩子立刻用一种说悄悄话的口吻回答说。“要是他知道了的话,天晓得他会怎么เ对待我呀!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起你,可他在想着你,这我心里很清楚。除了你,他白天黑夜难也不想。我敢向你起誓。我是偷偷来的,从美术课上逃出来的。

下学后,我每星期去上三次美术课。你看看我画ฑ的画,好吗?求求你,原谅我吧,好母亲!“

“太太,不能ม原谅他!让他滚蛋!‘彻斯ั迪尼婀娜端着一杯水送来了。卢克莱西娅接过来喝了几口。”您别让他那套甜言蜜语和那张漂亮脸蛋给骗了。他整个ฐ是魔鬼的化身,这您很清楚。他肯定会干出更卑鄙的勾当,要比那ว第一次坏得多。“

“别这么说,胡斯迪尼婀娜๨。”听阿尔丰索说话的声音,好像他又要哭起来了。“母亲,我向你发誓:我后悔极了。我根本没意识到我那时干的事情,向上帝保证。我那时也不愿意出事。难道我会愿意你离家走掉?难道我会愿意家里就留下我和爸爸?”

“我可不是自己้离家出走的!”卢克莱西娅ๅ咬牙切齿地训斥道。“是利戈贝托把我给轰出去的,就像我是个婊子一样!这都是你捣的鬼!”

“母亲,你可别说脏话!”那ว孩子举ะ起双手哀求道,脸上显出一副不能容忍的神情。“你可别说脏话。这对你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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