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珣想了想,又仰头看着天,随后用手摸了摸下巴盘算了半天:“明日应该会有大风,姑娘若想观测风情,明日午时之前可以前往城门之ใ下,城头有相风铜鸟。”
陆詷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拉着珣儿往百花楼里走,这一趟来得太值了,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让赛婵娟脸上露出那ว样的表情。陆詷虽从未来过百花楼,但他对赛婵娟也有所耳闻,曾经艳绝京城的第一名妓,琴技一绝,在她红极一时的时候突然某一天替自己赎了身,随后销声匿迹。等她再出现便是三年前,直接接手了当时已经衰落的百花楼,而她自己则摇身一变成为了老鸨,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谁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陆詷:“……”这是当他瞎吗?
吴珣笑眯眯道:“你还没说酥饼好不好吃呢。”
“别、别别ี别,就这儿就这儿,这儿挺好。”坐在中间的高个的书生干笑道,随后一拱手,“在下林飞章,表字博儒,是淮南州府的举人,承蒙二位搭救,感激不尽,以茶代酒先干为ฦ敬。”林飞章端起茶杯刚想一饮而尽,就烫得不得不放下了茶杯。
那矮个书生也是一拱手:“在下马嘉ล瑞,表字怀山,我与博儒兄乃同窗好友,也是同年的举子。”他本也想举ะ杯,但想到了林飞章方才的窘境,将手收了回去。
白老板:“……”他错了,他还是错了,他忘记了每次调戏这位六少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他为ฦ什么เ就不长记性呢!
“可我对你的老豆腐不感兴趣。”扔下这句话,陆詷便作势要走。
陆詷在桌边坐下,喝了一口刚沏好的香片,翻开那本兵书看了起来,书的内容陆詷并不陌生,但陆詷却注意到整本书的书页都有很崭新的翻阅痕迹,珣儿是已经将这本书读完了?
“这位少侠去哪儿采花了?”陆詷喝下了那口茶,桂花的香气侵蚀了他的唇齿。
“明城,给你引见个小朋友,这位是了空大和尚的关门弟子,这是犬子。”
还没说完,就被老爹瞪了一眼:“人家有头发的。”
陆詷看见了从酒楼二楼走下来的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人?
吴珣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才没有。”
陆詷快步追了上去:“怎么?不高兴了?”
吴珣咬下了一颗糖葫芦,随着他咀嚼的动作眼睛越睁越大:“好吃。”就连声音中都透着一股甜意。
众人面面相觑,有个虎头虎脑的小男ç孩打破了这份安静:“先生先生,那为何京城没有江湖门派呢?”
随后那扇窗户悄然阖上了,窗户纸上映的那道剪影也随之消เ失。
“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暗九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吗?”
“我就是说我逛青楼是破了色戒。”吴珣一手撑着脸,另一手抛着葫芦,委屈道,“我也没有说错啊。”
暗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๒,他内心深深地替主ว子掬了一把辛酸泪,秉持着八卦到เ底的精神,自诩爱情小天才的暗九忍不住点拨了一句:“可能ม他在气你觉得那些青楼女子有美色。”
“咚”地一下,吴珣手中的葫芦顺着瓦片叽里咕噜直接滚下了屋檐,暗九想伸手去接结果没接住,就见吴珣一个翻身就消失在了屋顶ะ上,随后一个葫芦“嗖”地高高飞起,在半空中打了个ฐ旋儿,直接落在了暗九的掌心之上。
暗九有些傻眼,吴珣的功夫比他想象的还要好。暗九又眼馋又后悔,后悔小时候师父压着自己练功的时候他尽钻茶楼听书了,现在再想驰骋江湖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正想着,暗九正对的屋檐上出现了一只手,只见指头微微施力,扒住屋檐的吴珣露出了半张脸:“谢谢你的建议和你的酒,你其实是个好人,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弥陀佛。”
暗九:“……”
暗一直到去叫暗九轮岗的时候,才发现他双目发愣碎碎念中ณ。
暗一习惯了暗九的抽风,一巴掌拍了下去:“你小子怎么了?”
暗九抬头“哇”地一下抱住了暗一:“我不管我要买花衣服,太子妃竟然说我是贼!”
暗一哭笑不得地捂住了暗九的嘴,压低声音道:“让你嘴上没把门的,宁总管能ม说不代表我们能说。”
“我就说我就说我就说,谁让他说我像贼的。”暗九腮帮子气鼓鼓的。
暗一无奈,最终妥协了:“别号了,你不是一直想在胸口绣牡丹吗?准了。”
还没等暗九笑开了花,就听见暗一又补了一句话:“只准用黑线。”
暗九:“……”黑线就黑线,总比不绣强。
而从房顶回到房间的吴珣一头栽在了床上,往陆詷那边凑了凑,揪住了陆詷的领口,含糊道:“你不许生气了。”
陆詷当然也没有睡着,任谁床上突然少了一个人也都是睡不着的:“这么霸道?”
“嗯。”吴珣也不反驳,揪着他的衣服,突然把自己的脑袋埋了进去,“她们、她们……”
说到เ这里的时候,吴珣的声音小了下去,陆詷愣住了,低头嗅了嗅,这是喝了酒?还有桂花的香气。
“你刚刚ธ想说什么เ?”陆詷哄着吴珣,想听听后半句的话。
“她们……”吴珣又往陆詷怀里凑了凑,“她们都没有你好看……”
“珣儿?”等陆詷再叫吴珣的时候,就传来了吴珣因为ฦ喝酒变得沉重的呼吸声,陆詷哭笑不得地伸手在他的脸上擦了擦,还有一点酒渍,“小花猫偷油吃都比你吃得干净。”
陆詷生气吗?确实生过,但是生着生着也就消气了,他跟一个傻小子计较个什么劲?珣儿又不可能会喜欢她们,不过就是傻了点呆了点嘴笨了点。
陆詷揽住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吴珣,顺了顺他的背:“好,我不生气了。”
也不知道吴珣听见还是没听见,但他也不再动弹了,就像块年糕一样紧紧ู地贴着陆詷。之前几日同床共枕他们好歹还有一床被子隔着,可现在……陆詷长叹了一口气,珣儿的色戒破没破不好说,但再这样下去,他是真的要破戒了。
……
翌日。
吴珣抱着自己的脑袋坐在石凳上,宁伯送来了一碗胡辣汤:“少侠喝这个,醒醒酒。”
“好点了吗?”陆詷伸手在他的额上拭了拭,“还不舒服吗”
“我觉得有一群小人在我脑แ海里打鼓。”吴珣叹了一口气,“怎么才能把他们赶出去?”
陆詷失笑:“你是第一次喝酒?”
吴珣一脸的悔不当初,捏着佛珠碎碎念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怕什么。”陆詷舀了一勺胡辣汤吹了吹后喂给了吴珣,“别人要问起来,你就说徒弟随师父。”
提起师父,吴珣再次捧起了脸,喃喃道:“完了,我以后没有立场不让他喝酒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吴珣摇摇头:“还有个ฐ人知道,酒是他给我的。”
“谁?”
“一个飞贼,昨天从我们屋顶上溜达过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