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垂眸看了季白一眼。
“还有什么想做的么?”贺沉忽然问季白,“毕业之前。”
徐浩兴高采烈的跑出去跟校队其他人宣布这个好消เ息之后,季白望向贺沉,小声道:“哥,你怎么…怎么答应带徐浩打球啊?”
季白缩了缩脖子,干笑一声没说话。
“洗完澡了?”贺沉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从听筒里传出来,“等了我一会儿?”
电话那头,贺沉像是轻声笑了笑,“想听我的声音?”
学校。
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同学注意这边,季白摸了摸装在口袋里的手机,低头悄悄在桌子下面给贺沉发微信。
贺沉揉了揉季白的头发,“前不久ื他们又重新า相遇了,他才知道,对方แ其实也喜欢他,只不过当时没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取向。”
季白使劲点头,抓着贺沉的胳膊开口道:“他们也邀请了我吗?”
“哥,你难不难受?”季白抿了抿嘴唇,急的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烧这么高都不出汗,肯定很不舒服——”
贺沉的眸色变暗了几分,他眯了眼睛,轻声道:“不难受,就是有点口渴。”
做得很丑,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也很笨拙。
季白的视线落在手中的蛋糕上,“我跟我妈说你过生日,求了她很久,她才让我来的。”
贺沉望着陈叶娟的脸:“您中午有空吗?”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了贺沉一眼,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陈叶娟手里提着跟他们手上一模一样的超市袋子,站在距离他们两三米的地方。
两个人想好好的在一起,父母是必须要解决的一关。
“你点了外卖?”贺沉看了季白一眼。
徐浩é完全忘记了之前季白交代的话,下意识就要回答,季白连忙抢在他之前开口道:“就随便点了点吃的,应该这节课下课就到了吧。”
“当然不是看我了。”季白看了贺沉一眼,小声提醒说:“我是想看看你考了多少分啊——”
“那我们现在去看成绩?”季白心里一喜,连忙道:“看完成绩之后我可以去王老师办公室里,顺便把卷子一起要过来,然后…就可以帮你制定补习计划了。”
季白就被贺沉整个ฐ拉进怀里。
前世季白变成植物人的那十年,他陷入了极度的疯魔和绝望当中,几乎屏蔽了身边所有一切。
那天还没开学。
那个名字,是贺沉。
贺沉把手伸过来,示意季白帮他把衬衫的袖子挽上去:“在你去b市的时候。”
小时候,小时候…是了!
其中一个竞赛老师点了点头,上前去把季白的那页ษ学生名录收起来。
后来数学竞赛的成绩出来,致远一共七个人拿奖,她是其中之一。
季白疯狂点头。
贺沉的长相和气质太过优越,从进来到现在,一路上都有人悄悄看他。
高饱和的补习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个晚上,教室里所有人都很兴奋,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究竟应该去吃什么เ才好,竞赛的老师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笑着看着其他人讨论,时不时还会给点意见。
“你怎么兴致不高啊?”跟着大部ຖ队往学校外面走,陈安然看了季白一眼。
季白怕他不高兴,心里一紧,试探道:“哥…你不高兴了?”
他想去参加这次的数学竞赛,的确有自己้的原因。
很多年以后,她跟季白聊起这件事,她笑着跟自己的儿子说,那天她站在快餐店门口,看到贺沉半蹲在地上给季白擦药,当时吓了一大跳,不管怎么เ说,两个男孩这样,都太过亲密了一些。
当时只以为是两个孩子关系好,于是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想着季白的这个同班同学,对自己儿子是真好啊。
“你也看到了,你爸没什么大事儿。”陈叶娟抬起手来拍了拍季白的肩膀,冲着他笑了笑:“妈一会儿还要回店里去收拾收拾,你快回学校去吧,再晚宿舍都关门了。”
陈叶娟原本还想拒绝,季白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台上的主持人将几个学生代表组织在一起,分别递了话筒给他们,笑着问:“你们可都是致远今年最优秀的学生,马上就是学校六十周年了,不如大家一人向学校和同学们说一句祝福的话吧。”
被台下所有人这样注视着,季白手心微微出了汗,他抿了抿嘴唇,下意识望向贺沉所在的方向。
贺沉扬起头来望向面前的佛像,闭了闭眼,然后伸手接过庙里僧人递过来的签筒,抽了一支签。
贺沉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签,递给旁边站着解签的僧人。
可若是自己已经不记得,贺沉也绝不会多提半句。
季白清清楚楚的记得,前世贺沉转学来到致远的那天,没有人敢跟他同桌,自己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任由贺沉独自一人,坐在了教室里最角落的位置。
电å话那边的人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叹了一声,笑道:“看来他对你的影响力真的很大,他认出你了吗?”
不仅仅是因为贺沉是贺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更是因为有时候贺沉表现出来的心理成熟ງ度,根本不像一个普通少年。
说话的女孩一头长发,如同瀑布一般,又黑又直,皮肤白皙,脸颊巴掌大小,穿着白色的棉布裙,一双眼睛黑亮,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我也是呢,一下课就被叫过来啦。”
“真是的,”陈安然冲着他瞪了瞪眼睛,颇有些古灵精怪的道:“亏我还一直记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