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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氏气得眼泪都快滴下来了。
顾太后言罢,拂袖自去了,扔下建元帝ຓ一个人呆呆地在那里。
“贱人误朕!朕绝不轻饶!”
但是,顾弘韬就像一座大山牢牢地压在了建元帝的头上,他倨傲专断,从来不把建元帝ຓ放在眼中,建元帝畏他如虎。幸而顾ุ弘韬的志向在于征伐九州,对朝堂政务并无太多兴趣,否则ท,这朝堂就是顾家的天下了。
德福的腰弓成和虾米一样,头都恨不得碰到地上了:“顾ุ公子,请进来,皇上等着您呢。”
沈绿绮脸色苍白,退后了两步,避开了建元帝的手,她的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仿佛受到惊吓的小鹿。
旁้边的贴身内监是个知趣的,上前一步,谄媚地道:“莫若叫平阳候将女儿献上,以将功赎罪。”
“侯爷,宫里头又来人了。”
淳于氏也腾得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诚然,她瞪得再大,此刻也只有一条缝。
她今日穿了大红的曲裾深衣,领子和袖口都密密地绣着鸟雀花枝,看过去十分富贵艳丽ษ。
但见大管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跑得太急,气都喘不均匀了:“侯、侯爷,宫里顾ุ太后派人过来了。”
顾明熹不敢大声呼吸,唯恐惊动了这一幅宛如水墨的画卷。
沈绿绮听见了,放下了笔,抬起脸来微微一笑:“长生,你回来了。”
方嬷嬷也跟了进来,听得这般情形,不禁老泪纵横:“这天杀的,那个贱人,凭什么和夫人相提并论,我们夫人是何等金尊玉贵的人,当初就不该下嫁给沈家,生生蹉跎了这么多年,走了以后还要被他们这般羞辱。”
后面方嬷嬷和樱桃也只能出来了,她们两个坐在廊阶下,愁眉苦脸,相看两ä无言。
顾明熹拨开人群,赶紧进去。
淳于氏闺名一个“燕”字,这府中奉承她的人,都称呼她为“燕夫人”。
他看了沈绿绮一眼。
区区稚子,身无长物,有何可惧,沈绿绮那样绝色无双的美人,又岂是这落魄小儿能够消受得起的。李恩笑吟吟的,并没有把顾明熹放在心上。
这时候,小女儿沈绿瑶进来了,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淳于氏嫌弃道:“快起开,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别蹭到我了,这珍珠粉可是极贵重的。”
过了一会儿,听见樱桃在外头说话,带着一点儿惊讶:“三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她是淳于氏的女儿,只比沈绿绮小了半岁,正是花枝招展的年纪,走动间,但闻琳琅佩环之声,未到近前,已有香风扑鼻而来。
卫氏气极,与沈牧吵得不可开交,庐州卫家的父兄闻讯,亲至洛安,狠狠地训斥了沈牧一顿,令沈牧大为狼狈。彼时卫家势大,沈牧只能忍气吞声,从此更是与卫氏离心。
及至进了屋子,见了卫氏枯槁如灰的模样,沈牧心中既是嫌弃,也有些不忍,毕竟少年时美貌娇柔的卫氏也曾令他怜惜过,如今物是人非,颇有几分唏嘘。
转过了长长的廊阶,到了二重垂花门,沈绿绮正在那边候着。
管事抢前了一步,赶在樱桃的前面给沈绿绮请了个ฐ安:“二姑娘好,小的把客人给您带过来了。”
这个男人是陈景。
顾明熹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陈景了,此时见他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地心神一阵恍惚。
顾明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的伤处又在隐隐作疼。
顾ุ明熹几乎想咆哮,但旋๙即想了起来,因他这回的伤势过于凶险,为防万一,是他自己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他。
两个人又是一番颠倒缠绵。
建元帝终于疲倦了,阖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唐妙音却睁着眼睛,直到建元帝睡熟ງ了,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宫人上来,为唐妙音披上了孔雀羽大氅。
唐妙音亲自过去,将案上莲花炉中的香屑剔除,又放了一方香饼进去。
香气甜蜜浓腻,是美人的温柔乡,令人沉醉不醒。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