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是天津本地姑娘,家住塘沽,回家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但她没有回家的安排,打算去最北方的新า疆度过最热的夏。换一种说法就是,她要跟许勐回家。
刘ถ嘉和黄淼张着四只眼睛望她,任谁没有安排,这个人都不会是单渡。她一向最有规划,虽然她表面看上去最纨绔。
她和庾阙之间的关系,不也是玩出来的吗?不也就是为了更方便玩吗?
途中,单渡始终低着头。
也就等同于,什么都没翻出来。
单渡每次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黄淼都是低沉消极的状态,走过去将资本论的课本贴她脸上:“想下学期再考一次?”
单渡拧着眉心,实在是踩不动了,右脚支停在地上,用手掌扇着风,大口喘气。
来这座城市几年了,单渡还没一次把水上公园逛全过,这次妥妥看够了。
刘ถ嘉这几天在交接手头上一些学校里的琐事,按照日程来看她将是最后一个离宿。
刘嘉正坐在梳妆镜前化妆,一个小时候后她约了许勐一起去朋友的饭局,见单渡在收拾东西就想起来还不知道单渡暑期做的是什么打算,于是问:“渡,你这是要回家吧?”
单渡正在从衣柜里挑要带的衣服,想起来澳洲那边的天气可能还需要带两件外套备用,一边含糊其辞地应刘ถ嘉:“嗯。”
单渡每个暑期都会回家在刘嘉的印象里都定型了,所以也并没多去在意梁乌说的那句单渡不会回家了背后有什么意思。
收拾好东西要走了,刘ถ嘉才想起来告诉单渡说:“梁乌下个学期要搬回宿舍来住。”
单渡背影一愣,两秒后恢复如常,手扶着把手关门:“知道了。”
单渡近段时间的心情都很低沉,正好庾阙提供一个这样的便利,她也权当做是散心了。
而且事关学术,澳洲国立大学的经济学院名声在外,能去到เAnu交流也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
可往往天难遂人愿。
单渡和庾阙约好早其他学生两个半小时到机场,一起简单吃个饭,顺便再做一些交代。
庾阙的心情不错,单渡的也不赖,二人并排坐在麦当劳的巨大玻璃窗前吃快餐,咖啡氲出一缕白烟,香气填满彼肩的手臂间隙。
庾阙买了两张头等舱的票,这样就和其他学生分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航程,庾阙准备了大量近年来Anu优秀学生写的博硕文章,这些庾阙都看过,是专门给单渡的。
单渡自然是喜欢的,抿了口咖啡,接连点头。
庾阙含着半笑看她一眼满足的样儿,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又嘱咐一句:“到时候我会另外找人带学生,你跟着我。”
单渡歪头:“庾老师不怕学生出什么事儿吗?”
庾阙正色回答:“他们都比你乖๔,比你自觉。”
意思就是,不用管。省他的心。
单渡下意识地又想撇嘴。
庾阙看腕表时间,没去看也知道单渡习惯性又要做什么表情。
“口红花了。”他故意说。
果然。单渡顿时正腰坐直,拿起包里的随身镜来检查。
虽然不明显,但非要吹毛求疵的话,倒也可以说是有点花。对有着强迫症的庾阙来说,也就算得上是花了。
单渡用指腹轻抹了下,没多加去理会,这点花对于她而言常常是无伤大雅。
庾阙开始拿东西起身,也提醒她:“时间差不多了。”
一会儿经伯班的学生差不多到了,庾阙的意思是他先带他们去旁边再做一遍交代,然后她就先过安检进去里面待着。
为了不被人认出来,单渡还专门戴了顶渔夫帽,戴上后还不忘朝庾阙玩笑:“庾老师要掩护好我哦。”
庾阙贴一步上前,手正好落在两人之ใ间——她的后腰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倒不疼,可单渡怕痒,一秒钟就怂了,立马要端正好态度去过安检。
走出没一段距离,手机响了起来,单渡第一时间还以为是庾阙忘了什么要说的,心里嘀咕直接叫住她说不是会更方便吗,还打电å话怪麻烦。
来电显示的是一个沉寂了很久的号码。
有的东西就跟人一样,哪怕消失过一段时间,但并不会彻底从记忆里抹去,你该记得的,在你看到的那ว一刻什么都会想起来。
手机在掌心里震动,直触到单渡的心底。
她接起电å话,嗓间莫名又开始发涩,那ว句喂都没发出音来。
对面声音急促,是遥远又熟ງ悉的呼救式口吻:“单渡,梁乌她进去了。”
单渡朝安检口走,庾阙看着她,看她突然停住接电话,愣怔的背影里带着一种无助的茫然,然后慢慢转过身。
很奇怪,她转身的时候正好就第一眼找到เ他,与他对视。
两人距离不过五十米,庾阙能清楚看到她脸上的神情,那是无措又混乱的。
与此同时,她的手上还拿着电话,慢慢从耳边滑下肩。
庾阙蹙了下眉头,快步走近她,抬手将她手机拿下来,也不管是否还在通话中,直接锁屏塞进了她的手提包,另一只手虚扶上她的肩膀,引着她:“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