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禄背脊一僵,转念一想,肠子都悔青了。
闻争听了一耳朵,忍不住撇过头去一笑,这元公公啊,能伺候皇兄到如今,还没被他的喜怒无常给吓晕过去,也实属难得。
“云小娘照顾茗儿十五年,可知她是对哪一种吃食不耐?”
云姨娘叫老太太一番话吓得当即从椅子上弹起来,“是妾照顾ุ不周,但、但妾也是很关心茗儿的,外头都说。”
说起来,这位恒王殿下因心口疼的老毛病被太后强扣在宫里个把月了,前阵子自请离宫去皇家别院调养身子,这会儿莫名出现在俞州,那之ใ前岂不是欺君了?
显然,付茗颂是在候着她那四姐姐出来。
付茗颂付姝å妍皆是一愣,付姝妍着急忙慌道:“那我——”
付家怎会有长成这个模样的男子?
堂前的姑娘又是一顿ู,将头低了下去。她吃的这些苦,于老太太来说,是她的福气,她便只能拿这当福气。
老太太长叹了一声气:“你随外头那ว位去东苑,依着吩咐,量力而行,多的不要说不要问,可记住了?”
付茗颂โ一路战战兢兢跟在安妈妈身后,上一回见老太太还是三四年前,她现在还记得老太太那双凌厉的眸子,叫人看得直哆嗦。
付茗颂点了点头,自然是不信的。
他说着警惕的瞧了眼窗外,随后嗓音压的更低:“儿子思来想去,莫不是特意瞒着徐大人?”
这事儿都惊动了大理寺,看来是真大了…
付茗颂抬起脸,思索片刻,摇头道:“太后的心思,怎是我能猜到的。”
付姝云道了句也是,便没在此过多纠缠。
太后莫名召了付家三位姑娘进宫,虽未有什么坏消息传来,但还是叫付家上下提心吊胆。
连老太太都在前厅候着,频频遣人去门外等。
姜氏与云姨ถ娘一前一后在跟前伺候,心里也都七上八下的,云姨ถ娘沉不住气,扣着手道:“这太后,不会为难她三人吧,都还是小丫头,哪里经得住太后问话。”
姜氏见老太太愁眉不展,心里虽也慌,但到底是一家主母,面上丝毫不露:“母亲放宽心罢,云儿身为嫡姑娘,在人前向来谨言慎行,会护着姐姐妹妹的。”
云姨娘被噎了一道,只好将后头的话统统咽下去。
姐妹三人归来时,便被叫到เ前厅。
老太太面色凝重的问:“太后娘娘与你三人说了甚?”
付姝云拧眉:“问了我与五妹妹的闺名,赏赐了些小物件,随后就差人送我们离宫,并未说什么旁的话。”
付姝妍在一旁点头:“是啊,倒像只是过眼,瞧完便没了。”
老太太听罢神色更凝重了,浅淡的眉头紧锁,心中指不定怎么เ在猜测太后的意思。
她抬头望向还没开口说话的姑娘:“在太后面前,可有露怯?”
老太太只问了她一人,付姝妍一下没忍住抿嘴一笑,付茗颂这性子也够叫人操心了。
付茗颂一顿,正要开口,又被付姝云截了话:“祖母放心吧,五妹妹说话少,瞧不出露怯的。”
老太太这才将整颗心放进肚子里,正欲撑着拐杖起身,付茗颂便上前搀住她。
老太太余光扫了她一眼,心道除了性子太软和了些,其他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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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付严å栢上朝已第七日,但据说皇上龙体有恙,已让国舅爷监国半月有余。
因此,付严å栢至今还未见过皇上,他递上去要进宫谢恩的帖ຆ子,也仿佛石沉大海,没了着落。
不过许是皇上亲自提拔的缘故,诸朝臣一时对他还尚且算热络,也只字不提当年庄侍郎贪污一事。
他的仕途,还算稳当。
老太太信佛,在俞州时便没少往寺庙供奉香火钱,现下儿子仕途稳当,她觉得都多亏了菩萨,想来想去,哪怕是到了京城,也不能亏待神佛。
姜氏最知如何讨她欢心,差ๆ人打听了一番,知承天寺有高人,香火旺盛,菩萨常常显灵。
果然与老太太一说道,老婆子二话不说,挑了个吉日就往承天寺去。
此行无趣的很,至少对小辈来说是如此。
付茗颂与庄玉兰因是老太太跟前养着,不好不随老太太来,而付姝云,则是叫姜氏揪着耳朵来的。
这种能在老太太面前卖乖的好事,姜ä氏怎能叫她缺席。
一路行至京郊,来往马车不绝,还未进庙门,便知里头是个什么盛况。
待进了庙殿,殿前赫然一座金身菩萨,颇显庄重。
听闻这尊菩萨,还是因着庙里有高人,皇上给这高人三分薄面,才赐了一座纯金造的菩萨像。
庄玉兰正要接过香烛,忽然就听老太太道:“五丫头,你到跟前去点香。”
庄玉兰一顿ู,堪堪收起动作。
茗颂โ颔首应了声是,将香烛点燃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