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给许才人送衣服。”淙儿深深埋着头,不敢看那个宫婢。
“你也是浣衣局的?”易宝林叫二人起身,眼光在玉禹卿身上来回打量。
“翩翩。”
“我不知道要跟大家聊什么。”夏翩翩站起沈来,倚在窗前,笑得有些勉强。
她细细地抚摸着披风上面的纹路,嘴角不禁平添了一抹微醺的笑意:也不知这会儿他身在何处?
玉禹卿缓过神来,乍一抬头,来人背着光站立,看不太清楚模样。
她笑了笑:“那ว大姐以为呢?“
玉舜凝右手一扬,指着门外那群采女叹了口气:“不问你,难道让我去问那ว些个陌生人不成?“
“那你的旧伤还会发作吗?”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那人却连忙叫住了她。
“不管建不建,反正姐姐的福气就是好呀!哪像臣妾啊,要是什么时候有人为臣妾建生祠供奉,那臣妾可不是做梦都要笑出声来了?”元淑妃说完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姐姐,这淑妃娘娘也太狂妄了吧?”夏翩翩悄悄侧头对着玉禹卿低声道,玉禹卿连忙示意她噤声。不过她心中也在盘算,这淑妃如此没大没小,而皇后却自始自终都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满之情来,那只能说明淑妃的地位牢不可破,连皇后都不能不相让三分了吧?
夏翩翩吐了吐舌头:“玉姐姐真是贼机灵。”
“呃?”夏翩翩摇摇头,“玉姐姐你不要沮丧嘛,我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才艺啊!虽然自小爹也给我请了师傅,可是每样我都只学了皮毛,跟柳清妍她们一比,哪里拿得出手呢?”
绿衣女子秀眉紧蹙,慢条斯理道:“我要去花园走走,你去帮我倒杯水来。”
待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去之后,范先生却不禁长叹一声。
“怎么劝我睡了,你却又不睡啦?”
玉禹卿也没遮掩什么เ:“我也睡不着了。”
淙儿看了看披风,坐到了床沿上:“这披风是一位公子的吧?可是上次在西山官道旁的树林里救你的那位?”这些日子,淙儿她们也都知道了玉禹卿那次西山之行遭遇的前前后后。
玉禹卿缓缓点头。
“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喜欢上那位公子了?”
玉禹卿一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
淙儿轻轻一叹:“算了,我也不问了。不管你喜欢的是谁,也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总之呢,我都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ฐ好归宿。”
“淙儿……”玉禹卿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时候不早了,你也折腾了一天,快睡吧!你不是说还要帮我洗衣服的吗?”说完嘻嘻一笑。
玉禹卿被问得语塞了,只好把披风收回去,乖乖躺下来。
满室寂静,唯有天地间的各种鸟虫此起彼伏的鸣叫,交织出一支神奇的催眠曲。
可以带着某种思念入睡,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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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贵人,你慢点儿走。”两个ฐ小宫女一左一右扶着欣贵人,走得小心翼翼。
欣贵人原名方แ晴萱,司空胤瑄即位之ใ后,为了避皇帝的名讳,故改成了方แ晴欣。
此刻,她的一双柔荑软软地搭在两个宫女手上,深深呼吸了一下柳林里的新鲜空气,不禁生出庸懒โ的笑意。
太医说清晨时分如果出来走动走动会对龙胎有益,于是欣贵人每日辰时都要到出来散步。
虽是三月下旬,然而北方的天气却比不得南方那样温润,空气还是有些干燥。只不过远山层峦,晓风缕缕,摇曳着仲春木叶的清香之气,仍然令人为之一爽。
此刻,欣贵人慢行于这片偌大的柳林中,青翠的柳枝悄悄撩拨着女子的冰肌玉骨,有一种淡淡的酥痒,好不惬意。
一缕袅袅的箫声飘来,嘈嘈切切,如幽涧泠泠,似乎让人以为自己正身处于清泉之ใ畔,闲看落花。
一行人顿住脚步。
“咦,这么早,还有谁会在这柳林里边?”一个ฐ小宫女疑道。
“听这箫声,莫非是苏美人?”欣贵人想了想道。
果然,走得十来步,豁然有一片开阔之处,花径旁的石凳上坐了一位梳着螺髻,身穿油绿色百鸟图案宫装的俏丽女子,正手捧洞箫吹得入神。
“臣妾参见苏美人。”欣贵人有些艰难地蹲下身子行礼ึ,那吹洞箫的女子这才注意到有人来到。
“原来是欣贵人,快起来。”那女子一看是欣贵人,立即把洞箫收进袖子里,笑迎过来。
“妹妹身怀龙胎,一大早ຉ的还要出来走动么เ?”
那女子携了欣贵人的手,慢慢在花径上行走。
“太医说早上出来走动对龙胎有好处的。”
“嗯,太医的话当然要听了。”
“对了,苏美人刚才吹的可是《碧涧流泉》,又名《小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