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有残疾却成了福气,真是讽刺,慕玖勉强咽下最后一口馒头,隆庆帝懦弱无能暴虐嗜杀,太师宋祁把持朝政,短短几年把偌大一个南诏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自永安二十九年始诸位王侯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在各地起兵谋反,楚策便是楚王一脉。
慕玖道:“大娘,你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他端着木盆左ุ右看了看总无可放之处便放到地上绞了一个热帕子递给她淡淡道:“包袱里不是还有衣服吗?”
她自认为已经尽量不麻烦他了,于是试探道:“你生气了?我知道我不该让你背我,不该让你伺候我,可……”
沈淮温热的手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眼前骤然变得一片漆黑,她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瞎子,对细微的声音格外敏感,她甚至能ม听到见血封喉的声音,良久ื之后竹林复归一片寂静。
“嗯。”
沈卿书吩咐店小二另添了一双碗筷:“昨晚睡得可好?”
“陈家军败得可真是惨,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沈卿书言简意赅道:“晋州。”
慕玖摇了摇头,目光中的阴沉一闪即逝转瞬便换成惯有的嬉皮笑脸:“我皮糙肉厚的一点也不疼,就是好多天没有吃饭,饿的难受。”
一年轻后生疑惑道:“此次能够击退北晋让建邺免于沦陷九将军功不可没,他军纪严明执法严苛,开仓放粮抚恤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算什么,永安三十二年,他攻占溧阳时自称要搜查奸细一夜之间屠了全城,尸体堆成山运不出去他就让人一把火全给烧了,全城老老少少无一人幸存。”
沈淮回屋取了金疮药坐在石阶上给她上药,手指划过她的指腹时慕玖轻嘶了一声,他动作一滞,捏着她的指尖仔细看了看,一根木头倒刺๐深深嵌进了血肉中ณ。
因洛霞家中仅有的几件家具都破的不成样子了,桌椅缺胳膊少腿也不甚牢实,她便上山砍了几棵树把能修的地方都逐一修了修,多少年没碰,技艺生疏,毛毛躁躁折腾出不少小伤,昨儿一榔头下去没瞄准差ๆ点就把小拇指给砸断ษ了。
她下意识蜷缩了有些红肿的小指:“没事,我去拿根针挑出来。”
同样是习武练剑的手,沈淮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慕玖的手粗糙干裂ฐ个别手指有轻微的变形,他道:“你曾说我若想知道什么便直接问你,还作数吗?”
慕玖接过洛霞递过来的绣花针垂头漫不经心的挑着倒刺敷衍道:“作数作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反正她不是什么君子,沈淮抽过她手中的绣花针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她的指节认真的给她把倒刺๐挑了出来,慕玖托腮看着他戏谑道:“呀,沈公子,你还会用绣花针ฤ呢,真贤惠。”
沈淮淡瞥了她一眼,她大拇指摩挲着下巴道:“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不好?”
他言简意赅道:“身份,家世。”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她身体前倾微微离他近了一点高深莫测道,“我其实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军,你信不信?”
沈淮道:“你说我便信。”
她侧目望着晚霞余晖中的沈淮,不期然便想到了诗经里的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温润如玉,君子端方แ说得便是如他这样的人吧,恰到好处的谦卑,恰到好处的体贴,恰到好处的疏离,恰到เ好处的礼节,无论对她还是对大娘,洛霞,她都寻不出一点错处。
他每日帮她煎药反过来照ั顾她的衣食起居,说实话她从未被人如此用心对待过,就……就有些得意忘形,总不肯好好听他的话非要折腾点什么事情听着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数落嘱咐便感觉很高兴很安心。
他最初几晚唯恐她起烧都是大半宿不睡觉守在一旁้看书,这两日虽是同塌而眠他也多是迁就她不太老实的睡姿ู。
他每餐帮洛霞收拾碗碟,给她摘最喜欢的海棠花,教她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但他确实从未有过一份半点的不轨之举,言语得度,进退得当,同她说话总要隔上一段距离,似乎连洛霞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过。
不知像他这样的君子知道她是女儿身时该作何感想,拉拉扯扯,又背又抱,不清不楚,还同塌而眠,她算是把他的一世清明都给毁得差ๆ不多了。
慕玖扬眉轻笑:“我说什么你都信?也太好骗了。
你这人有时候就是太过一本正经了,所以我给你雕了一支可爱的狐狸发簪,让你沾染沾染我的风流不羁、不拘小节、可爱聪明。”
作者有话要说:慕玖:“沈公子?沈卿书?卿书?卿书哥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保证以后乖乖听你的话,饶了我这一次吧!”
沈淮:“你刚刚叫我什么เ?”
慕玖:“卿书哥哥。”
沈淮:“下不为例。”
慕玖os:下不为ฦ例是什么เ?多叫几次卿书哥哥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第八章
沈淮摇头轻笑,慕玖眼疾手快的抽出他手中的狐狸发簪略起身斜ฒ斜插在了他的发髻上,左右端详片刻感觉十分满意,洋洋自得道:“我眼光可真不错。”
他并未因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