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茉向前两步，弯腰拿过陈骁城手里的水管，冲了冲脚๐踏板，然后把水管又放回草地上。水流汩汩地漫过手指长短的青草，又窝在低矮处，形成小小的一个水坑，像透明的湖泊。
她吸吸鼻子，单脚๐踏上车：“我上学去喽。”
唯有喜歌，令她不必怀有羞耻之心。
奇奇怪怪的小孩，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孤孤单单的长大，却有强大磅礴的气场。总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清楚她需要什么。就连想给她很多疼爱，都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妥帖地交付给她。
6
两个人像是在冷战。
“是你爸的车啊？”喜歌认出车里的人。
“是季修梵的妈妈？”喜歌迟疑地说出口。
江小沐抬起头，对着海茉若有若无地笑了笑，然后转身也不知对季修梵说着什么เ。
她看不见江小沐的脸，看不见她的表情。
世界又静寂下来。海茉躺在草地上，闭着眼，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听见花瓣簌簌落地的声音。灌木丛那端的篮球场，人声沸腾。有人进球了，是他送给自己的第一个进球吗？
有人拨开灌木丛，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海茉？海茉？你在吗？”
他有时会把车骑得飞快，害得她不由自主地单手搂住他的腰，虽然是轻轻地，却还是红了脸，手臂里像抱着一轮小太阳。
胡腾腾不再继续献殷勤，看见海茉总是一声不响地调过头去。喜歌虽然看起来仍然气定神闲，却似乎与海茉不再那么亲密，她们那些躲在灌木丛后面倾吐小秘密的时光不见了。
海茉躲在柱子后面，远远地看着季修梵从出口走出来，似乎又高了一些，眉目仍然清清爽爽，她一眼就看见他。倒是没有见到他的爸妈，海ร茉犹豫着要不要跳出去吓他一大跳，却又愣住。
海茉嘟起嘴，季修梵的那张脸变得那么欠扁。
她这边正思忖着该如何回复，季修梵的下一条短信又过来了：居然有点儿想某人。
哼，谁瞎想了！
谁都赞她是乖๔乖๔女。
这年的春节有点晚，已经过了立春还没到เ除夕。
“你不一起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