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没你的事!黑壮男人趾高气昂地睇著他,伸手就要拉走千香。
英治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酷地瞪著那男人。
想起她一个人住在那边,不知怎地,他就是放不下心。
水瓶座的他向来思虑缜密,脑子里像是随时藏了把锋利的解剖刀似的,喜欢解析一切事物;他的生活里总是充满了为什么。
浓眉一纠,也顾不得她是那ว么的美丽、那么的吸引他的心神及目光,他倏地攫住了她的手腕--
别在我面前耍小把戏!他说。
他个性内敛而冷静,是个在孤独中成长的男ç人,但在他淡漠的外表下,却有著一颗比谁都火热的心。
十八岁时,他一举获得奥地利ำ协奏曲大赛首奖,从此声名大噪,各地演奏会的邀约不断,并灌录了数张销售成绩亮眼的音乐่专辑。
自从千香离开後,他已๐经什么感觉都没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ฦ何要跟三原知里上床。
是为了掩饰他的心慌失神?是想藉由三原知里帮助他忘记千香?
他不知道,只晓得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太卑劣了。
你喜欢她?
他皱起眉头,没有搭腔。
她撇唇一笑,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我早料到了。
她早料到了?
她又是一笑,那天被她撞见我们亲热时,你好紧张,脸色也好难看,我知道你心里有多介意她。
不是那样……虽然被看穿了,他还是死要面子地不承认。
三原知里笑叹一记,亲昵地攀住他的肩膀,别怕伤我的心而不敢承认,我对你本来就没有期待。
他微顿,不解地睇著她。
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别人是很羡慕,但是……其实我们是很可悲的,你说是吗?她从皮包里拿出凉烟抽着,幽幽地又说:不管我们心里多希望爱得轰轰烈烈,也总是得屈服于现实,挑选一个门当户对却不情投意合的对象。
她用力吸了一口菸,然後再徐徐地吐出。
我大学时曾有过一个男朋友,不过他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男孩,根本不被我爸爸列入考虑,当时的我不敢反抗父亲,只好消极地将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他,以报复我父亲……说着的同时,她眼角泛着淡淡的泪光,爱情对我们来说太虚无,于是,我变得不期待爱情,当然也不期待你给我爱情。
知里……她知道他不会爱她,却还跟他在一起,为什么?
老实说,我还爱着他……她吐出一个ฐ烟圈,笑得凄迷,跟你在一起,我想也许只是因为寂寞……我的心是冷的,所以我需要身体上的温暖,不过……
她笑着睇他,伸出指尖轻轻地扫过他俊朗却微带忧郁的脸庞,我在你身上已经得不到เ任何温暖了。
很抱歉……
抱歉什么?她淡淡一笑,我又没失去什么……说罢,她站了起来,英治,我们看起来都是非常强悍的人,但其实我们都爱得不够勇敢。
爱得不够勇敢?
她的一句话像是一记闷雷般击中了他的心。
我走了。她弯下腰,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我送你……
不用了。她一笑,有空还是可以约出来吃个ฐ饭,你说好吗?
当然。
再见。她丢出一记飞吻,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房门口,她怱地又回过头来看著他。英治,你……是喜欢她的吧?
他眉丘一隆,沉默不语。
彷佛不需要他的任何回答,她就已经可以从他的眼底、脸上觑出他的真正心情。
她一笑,什么都没再说。
目送著她的背影,他不知不觉地又点燃了一根菸--
是的,他是爱千香的!
自从她离去後,他的心就像是被她带走似的失去了生气。但是他能ม怎样?
他不想受伤、不想受骗,他不想当个愚蠢的傻瓜;为ฦ了爱而伤痕累累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虽然他现在也不见得是全身而退,但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他还是相当完整的。
他是姬ภ川英治,是个生来就注定要强悍的男ç人。
像他这样的男人容不得一次的失败及受伤,他必须将自己武装起来,不管他心湖之ใ中的爱有多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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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香坐在这家装潢得相当典雅的酒廊里,两ä只手不知所措地拧著衣角。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名穿著和服的美丽妈妈桑,年纪看来也不是太大,不过却因在风尘中ณ打滚而显得有点老气横秋。
你看来很担心。妈妈桑优雅地抽著菸,两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觑著千香,我们这儿虽然是酒廊,但客人的素า质是不错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大公司的菁英分子或社长先生。
噢……卖笑就是卖笑,就算客人的素质再高,来到这儿为的还是那件事。
不过她别无选择了,找不到工ื作的她就算没有栖身之处,也得先顾及三餐温饱。在这里供吃供住,算是暂时解决了她迫切的需要。
像你这样清纯的大学生,是客人最喜欢的,运气好的话,或许不用多久就能上岸了。妈妈桑将菸捺熄,仿佛看出她的不安及为难似的,你先试试,如果不喜欢随时可以辞职的。
千香摇摇头,不,我做。现在的她哪有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