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被跟踪之ใ人弄得心情大坏,取消了预定好的行程,还半夜翻覆睡不着觉,结果,居然是东宫这小子搞的鬼?
监国被她这么杀气腾腾地盯着,背上不免竖起寒毛来:谁说四姑娘温柔来着,只要在他面前,她就一副凶悍强势的模样。
了解她如谜行踪的两人,正一面用膳,一面叙谈。
再望向驸马面前丰富的菜色,长公主默默地扒了半口白饭。
“天太热了。”秦姒恹恹地答了声。
替秦姒赶车的是学馆的主人,举人张缇。
这回出京,是奉了元启帝ຓ的手谕,秘密调查案子。她原本只是让张缇帮忙找信得过的车夫,谁知张缇把学馆丢给别ี人,兴致勃勃地跟了来。
他想跟,就让他跟好了。
反正从皇帝那里领到的出差费就这么点银子,能节省自然是好的。
栋州是东边邻海的数州之ใ一,地方不如长州的一半大小,每年倒是都会贡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到京里。秦姒也见过些,无非是珍珠珊瑚或者巨大的鱼骨头(冒充龙骨)之类。有时候捉到畸形动物也送来,看得她只能摇头怀疑州官多久没升迁了。
有这样一名州官。再大地案子也会按在州府落判。只呈上去给京里批一下而已。像这回地案子。要不是有话本内容撑着。只看递上来地卷宗。是琢磨不出可挖掘地东西地。
其实。张缇能推测到元启帝地倾向。这证明他地嗅觉挺灵……
秦姒迷迷糊糊地想着有地没地。直到一抹清凉触及她地额头。
“东家。你在热。”
“是天气热。”她低声坚持。
张缇道:“东家。你这样急着赶路不行。到เ前面多歇几日吧。”
秦姒闭着眼,虚弱地撇嘴:“美人儿在狱中受苦,张大哥不忧心么เ?早去一日早给她个安心,要是大牢里出了意外,晚半个时辰也是追悔莫及啊。”
“还有心情说笑?”张缇啧声,“先去镇上请大夫看过再说。”
请大夫啊……
嗯?
秦姒一个激灵,顿ู时也清醒了许多:“不行!”男女脉象有别,这个这个ฐ这个……
“那就休息一日,退热了咱们再赶路。”
听这什么口气,还拿她当东家么เ?
再怎么忿忿,蝉鸣声却喧闹得秦姒一点也不想开口。她咕哝半句,睡迷糊过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她依稀觉得自己轻飘飘地浮着,睁眼见的是楼ä板,躺在席上,整个ฐ屋子仍在旋转。
倒是不怎么热了。
“醒了?”
这个ฐ声音,不是张缇。
秦姒缓缓侧过头,看着说话的人。对方扑到她面前,欣喜地问:“现在觉得如何了?”
“……”
她眉头微皱,闭上眼,再睁开。
头更晕,连恼火都嫌乏力了:“殿下,你似乎应当呆在京城吧?”话一出口,声音细如蚊呐,她抿唇,悄悄清嗓。
东宫说:“这回出京是父皇答应的,本宫把子音留在京里主持邸报了。”
“……”为什么第二句接着就解释即墨君的动向呢?秦姒脑袋沉沉的,没余力去想别的东西,她轻声哼哼:“殿下,你先出去。”
“咦?”
“先到屋外片刻……”秦姒的脸色微红,不知是烧的,还是怎么着。
东宫纳闷地退到房门外,合拢门扉。
抓紧ู时间,秦姒吃力地撑起身,将裹在胸前的白布层层解开,顿觉凉爽轻松,呼吸也顺ิ畅得多了。再这么裹下去,病会不会好她不知道,会掖出痱子来倒是真的。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躺回席上,将薄被扯回来盖住自己。
“殿下,可以入内了。”
像耳语一样的话音,不知东宫能否听见?她想着。
没等她躺出个舒适的姿ู势,东宫就已经推门往里张望了。
“听说四姑娘向栋州出,本宫便一路追过来,幸好在镇上遇见张举人,否则必然错过的。”他进室内,一面说,一面倒水。
秦姒撑着额头:“还在镇上?哪个镇?”
真晕头了?东宫好气又好笑:“离栋州还有几天路程,急不来的,先喝水。”
他说着,想扶病人坐起,伸臂比划几下,不知从哪里下手。从小到大,他可没做过这种服侍人的事啊,而且女子的脖子那么细,稍微用力去扶的话,要是断掉怎么办?(你想太多了,真的。)
“放这边吧。”秦姒也不习惯被人触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用指尖轻点席面。
“四姑娘,你病得不轻。”
“哪里,好多了。现在什么时辰?早的话,收拾收拾预ไ备上路吧。”
东宫不赞同她的看法,抬手摸摸对方แ脸颊:“还烫着呢,本宫让人去请大夫好了!”
秦姒摇头。
东宫知道她在顾忌什么เ,想了想,低下头来,悄声问:“父皇的谕令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