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有一张字条,林大成留的。
不能睡,大姐和三姐回老家去,家里还有地可以种,二姐和林娇็则不然,这么多年没下地,回家怕是干不来农活了。
方俊辉踢起脚边一粒石子,恨恨说:“总有一天,我要买轿车,回老家是自己开车往来,不坐那拖拉机一样的破客车。”
冲过来的人是林娇,她捉着林箐的一只手臂,抓得死紧,一脸的泪水汗水,又哭又叫,林箐根本来不及阻止她说话,脑子里一片空白也想不起要让她别说话。
疯子,那不是正常人,而是疯子。
衣服被抽成一道道布片,血痕斑驳,杨建设在地上打滚,痛嚎在腹腔里震动。
林箐挂断ษ了电话,把大砖头一样的手机扔到脚边,双手捂着脸,肩膀抽搐,默默地流泪……
“我要找地方แ哭的,没想到找来找去,这个最好最合适哭的地方แ给你占了。”爽朗阔达的声音,林箐抬头望去,看到เ剑锋似的眉毛,自信飞扬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还有高高上挑笑意满满的嘴唇。
“同学都笑我,她们才七八岁,我都十三岁了。”
天天呆家里当然不行,林箐有一天到小店里买日用品,忽然浮起一个念头。
“阿,我求你,卖猪的钱是要给四妮上学的,猪杀了就杀了,猪下水我也不要了,你把钱给我。”姆妈扯着她的袖子不让走,低低哭泣着,身体不停哆嗦,弯曲的背脊像是要折断了。
林箐两眼冒火,小拳头攥得很紧。三妮看了看她,又看了拉着苦苦哭求的姆妈,冲进屋里拿了把菜刀奔了出去。
方แ俊辉这段时间没有再传出诽闻,林箐想找他谈一谈,如果他保证以后不勾三搭四,那么,他们就结婚。
方俊辉那人,只要他保证了,定能说到做到เ的。
林箐没有见到方แ俊辉,方俊辉回老家去了。
与方俊辉要好的一个同事告诉林箐,方俊辉那天接到一封信,看完信后像是要疯了,跑出去雇了一辆出租车就跑回老家去,连向领ๆ导请假都是让他帮忙。
雇出租车跑回老家!那得花多少钱?林箐呆了。
方แ俊辉家肯定出事了,这事,十有八-九和他女儿一样的宝贝妹妹有关。
想到那ว个剔透明净简单天真的女孩,林箐没法不担心。
林箐天天到方俊辉研究室问他回来没有,得到的总是摇头。
一个月过去,方俊辉还没回来,被单位开除了。
林箐想去方俊辉家看一下,方家和她老家不在一个地方,却离得不远,她老家在榕ษ江上游,方家在下游,大约只有五十里地。
林箐收拾了衣服刚想去坐车,林娇喘吁吁跑来找她。
二妮家出事了,林珠怀了陈邦民的孩子。
陈邦民重新开了超市后,又要雇人帮忙,他自作主ว张让林珠出来。
林家姐妹在林珠出来后才知道,要反对也迟了,想着是自己堂妹,虽然有些好吃懒โ做,在超市多少也能帮些忙,也就没硬赶人,谁知竟弄出这样的事。
林箐气得,问道:“爸知道这事吗?”
“二姐夫拦着不让我们告诉爸,说要等林珠孩子生下来后再说。”
“等孩子生下来?”林箐一口血上来下不去,半晌问道:“他还打算让林珠把孩子生下来?他要和二姐离婚?”
“他不离婚,他说,就这样处着。”林娇也很生气,气得掉泪,说道:“最气人的是二姐,二姐早知道了,偷偷哭,不敢和我们说,她甚至答应二姐夫,就那么处着。孩子都三个月了,我也是今天去二姐家看林珠大了肚子又没见她有男人逼问才知道的。”
二妮太弱了,这要是换了三妮,一把菜刀挥过去,陈邦民敢这么上头拉屎?
陈邦民见了林箐,态度良好认错,但是,却不同意林箐提出的让林珠打掉孩子把林珠送走的建议。
“四妮姐,你就饶过我吧,我以后也不偷懒了,我孝敬二妮姐。”林珠楚楚可怜地掉着泪,她分辩说,这段时间虽然怀着孩子,可她干了大部份家务活,不偷懒了。
谈判像烂泥一样绞着了,林箐头疼欲裂,离婚,别ี说陈邦民不同意,就是陈邦民同意,她二姐也不肯。两女共侍一夫显然是不行的,可是,那个怀了她二姐夫孩子的女人,却是她们得妹,今年才十七岁。
“阿娇็,你去找爸,把这事和爸说。”林箐对林娇说,这事,只能请她们的父亲出面,逼林珠打胎,把林珠送走。
“四妮,有话好商量。”陈邦民有些慌乱。
“四妮,还是别让爸烦心了。”二妮小声哭。
林珠不掉泪了,反而挺起腰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请的是你们的爸,还是我二伯呢,虽然隔了一层,也不是外人。
林娇呸了一声奔了出去。
过得没多久,房门就响了,林娇回来了。
林娇高昂着头,得意地说:“你们看谁来了?”一副有陈邦ะ民林珠好瞧的表情。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瘦削的脸,胡子拉碴,肤色枯暗憔悴,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尖锐犀利。
“俊辉,你怎么来了?”陈邦民站起来,腿有些抖索ิ。
“我听阿娇说,你好样的啊!背着二姐搞女人搞出个野孩子来了。”方俊辉阴阴笑着,朝陈邦ะ民一步一步逼近。
陈邦民节节后退,结结巴巴๒问:“俊辉……你……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揍你这个不是男人的东西。”一声暴喝,方俊辉拳头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