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仿佛如受重击,君尚握紧了拳头,竭尽全力稳住身形:“这么多年,原来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印象!青莲,这么多年了,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
“宫不袂!”青莲惊觉,想要扯住宫不袂的衣襟,但终究慢了一步,衣帛裂处,宫不袂已经和君尚缠在了一起。
小芜叹了口气,这就是青莲和太后最大的相似点,两人都不计较什么名分,两人所求,只是君王心中的一席地位。君尚恐怕到现在还是不懂ฦ:青莲真正渴望的,只是一家三口静静与世无争地守候在一起,男ç耕女织,闲话桑麻!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那家伙真的意会并且做到了,那ว么,她就只有走得远远的,永世不再相见!
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小芜的心房,她上前两步:“青莲!”
“她们不是回去了吗?”君尚睁大了眼睛,“我已经告诉她们喂奶会很久。她们怎么还会不明白?”
“你是主人,你总该出去见他们一面吧!”
君尚满足地叹息了一声:“只有在你的身体里面,才是圆满。”他喘息着,动作不免幅度大了些。
“你……”真想说他是个登徒子,但是,那一抹窃喜的神态,仿佛偷吃了糖果的小男孩,让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竟不忍骂出口。何况,何况,她本也是喜欢的啊!
“王,你没事吧!”宫无尘关切地问道。
沉醉的红晕迟迟不肯褪去的面容;含着柔情、留着倦意的水汪汪的双眸;被无法掩饰的欢乐่牵动着的微微颤动的嘴唇;还有眉目间那出人意外的几分妩媚……
“没一会儿。他一直都不肯让我过来。如果不是……”小芜住口不言了。
“那……”
“看你!”
那幸灾乐祸ຖ的样子激怒了青莲,她抡起枕头狠狠地敲打着君尚的头和脸:“笑吧,笑吧,笑死拉倒!”
“这是你赶走我的方式吗?”青莲的声音透着疲惫,“王,其实你何必这样,你只要说一声,我就会离开了。”
他茫无目的地行走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抬头,是母亲的住处。
小芜放下了衣服,但是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认识我了?青莲?”小芜笑了,颊边露出两颗孩子气的酒涡,这笑容,这酒涡,令她整个ฐ人都鲜活了起来。宫无尘的侍女,竟是个不落于主子的美人呢!相较于宫无尘的雍容端庄,这名侍女更显得英气勃勃。
只是一辈子太远,而誓言又太弱,抵不过他们之间的国恨家仇啊!他们曾经青梅竹马,两ä小无猜,如今,统统都消散在战火纷纭的岁月中,早就不存在了啊!
这一刻,谁又拉回了以往的时光,空气中ณ突然增添了温情脉ำ脉?
“我只愿你平安。”
“对她好?”君尚嗤之ใ以鼻,“你认为ฦ我会对一个素า未谋面的女子好?”
血沫弥漫处,交锋双方才看清来人!
背影孤峭!
“恰好黄河水泛滥,大家都在做贡献,你就去那儿弥补一下吧!”
那不是一下好不好?宫不袂的脸就差没有浸ฤ泡在苦水中了。
连续三个月风里来雨里去,和苦力没什么差ๆ别地干,是个ฐ人都会累垮的,何况他好歹还是皇亲国戚。再加上青莲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他尊荣的身份,每天都振臂高呼:“江陵王和你们同甘共苦来啦!”那阵势,哪里还容得下他偷懒?
黄河水灾解决了,他人也瘦了,脸也黑了,整个一老农形象。不过,身体却更加结实了,臂膀也更加有力了,行动也更加敏捷了。至少,不会再被青莲甩得看不见影子了。
“青莲,我真的认错了!”他冲着青莲纤细的影子高声呼喊,完全忽略๓了江陵王尊贵的身份。
黄河两岸和他同甘共苦三个ฐ月的百姓居然跟着他大声呐喊:“青莲姑娘,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江陵王吧!”
青莲顿足,回身,小脸看不出表情:“以后还会吗?”
“再也不敢了!”宫不袂连连作揖,还敢?他不要命了吗?差点被误认为无尘的同谋,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尝了一次已经嫌多。
扑哧一声,恍如春风拂面,看呆了所有人。
黄河之水,奔腾入海,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雪光簇拥中,有青衣丽人俏立其间,笑靥如花绽放。所有的男人,无论老幼,都无比庆幸自己้能ม够为黄河之灾出力,只为了这倾城一笑。
君尚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画ฑ里的女子。
严格的说,画师的技巧并不很好,至少,笔法粗糙,五官只得三分相似。但是,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子笑容中的淡泊与洒脱,和他苦苦思念了五年的青莲无出其右。
“青莲,青莲,这五年,你可有一刻๑,也曾如我般念着你?”
“爹,这个就是娘吗?”他膝盖上的小男孩扬起精致的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和青莲一模一样。
他低头,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青莲离去那ว一年,洛尔才一岁,也难怪他对娘亲都生疏了。
“这个,就是你的娘亲。不过,画得不像,你娘,美得多了。”
“比那张画里的还美吗?”君洛尔指了指书房左侧墙壁上悬挂着的画像,那是青莲成为皇后那一年,宫里画师所绘之像。
“还要美!”君尚点了点头,“爹很快就会带你去见你娘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娘,是任何画ฑ师都无法画下来的绝世美女!”
君洛尔皱起了眉头:“那样很不公平诶!”
“嗯?”
“娘是绝世美女,对爹来说当然很好。可是对孩儿来说就不太好了。”
“哦?”
“孩儿以后会娶不到娘那样的美女啦!孩儿现在看惯了娘亲,以后要是没有比得上娘的女子,孩儿岂不是要做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