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水笔，先是在信封上写下了祝嘉译公寓的地址，贴好邮票，然后将明信片空白的那面朝着自己。有那么เ一瞬，她觉得自己้忽然不知道要写什么，但当笔尖触碰到那厚实又制作精良的卡纸时，那些一直深埋于她心底的文字便自然而然地印在了上面——
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但却拉不下脸来。
手机响了，就在洗手台上，她决定不去接。可是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她不禁猜想是谁，她希望不要是祝嘉译，因为此时此刻，她最不想听到เ的就是他的声音。手机还在响，不停地响，她终于不胜其烦地起身拿起手机，才现是秦锐打来的。
“喂？”她接起来，“我在洗澡。”
“我的脸看上去不像集邮ุ的吗？”她故作镇定地说。
他挑眉：“你说哪方面的邮ุ？”
她勉强睁开双眼，看到เ的竟也是海，不过是苍凉的海。
她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是在哪里。
她又吁了口气，想了一秒钟，说：“他已经在里面呆了十几个小时了，我觉得他应该快要支持不住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下来，怔了一下，对电å话那ว头的秦锐说：“你回来了？”
……
蒋谣伸手关上车载收音机，在这样一个下着细雨的深秋，听莫文蔚唱这悲伤的情歌，实在让她整个人都要跌到谷底。路边有个穿着雨披的小女孩蹦兵跳地往前走，后面跟着撑着伞的大人，这场景转瞬即逝，车窗玻璃上依旧沾满了雨滴，仿佛将她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
“……”她无话可说。也许这就是他最可爱的地方。
“不过后来你冲过来，一脸紧ู张得要死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他又搂紧她。
“今天下午三点要开视频๗会议。”她不禁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我知道，所以两点五十五分的时候要是大楼ä火警响了你别ี吃惊，只管收拾好东西从消เ防楼梯走下去就是了。”
蒋谣抿起嘴，忽然觉得，也许事情就是要展到这个地步，也许她必须为ฦ一些事做一个了解，才会真的有新的开始……否则，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无休止地纠缠下去，她知道，会的。想通了这一点后，她竟真的开始平静下来。渐渐的，她的脑海不再是一片迷雾，她似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因为ฦ我忽然现——或者说我忽然认识到，你也不是我想要的那ว种男ç人，你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既然如此，我想长痛还不如短痛来的好。也许你现在会恨我，但是总比你恨我一辈子要好。”
他没有说话，她也不敢看他，只是继续说道：
“祝嘉ล译，是时候改变了。也许……也许现在这个改变跟你想的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有点哽咽，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要害怕改变。我曾经非常害怕，所以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就算是现在，就算是他失神的样子，她仍然觉得很好看，“对不起。但我不想让你再陷在这种……这种毫无道理的泥潭里了——你走吧，祝嘉译，你去国外读书吧，离开这里，或者至少离开我。我根本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
说到เ最后，她忽然现，连她自己้也要相信这是真的了……
祝嘉译也看着她，看了很久，终于慢慢地皱起了眉头。可他的眼睛还是失神的样子，没有焦距。
蒋谣怕他又要作，但他只是茫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轻声说了一句：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么……”
她咬着嘴唇，“嗯”了一声。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在蒋谣还没反应过来之ใ前，就从桌上拿走了那ว个蓝色的信封。他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信封，轻声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我不会再来求你，我真的会从你面前消เ失？”
蒋谣抿着嘴，点了点头。
他像是非常失望，非常、非常地失望：“你真的……？”
她还是点头，眼底一场平静。
祝嘉ล译怔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那好吧。再见。”
直到秦锐站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板，又喊了一句“hello？”，蒋谣才回过神来，现祝嘉译早ຉ就从她面前消失了。她甚至连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都完全没有印象。
“我是来问你上周五开庭的那ว个案子什么时候能ม收到เ判决书……”他说到一半，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这个案子有难到เ让你晚上睡不着觉吗？”
蒋谣知道自己一定看上去很糟糕，她闭上眼睛，趴在桌上，双手捂着脸。
秦锐像是被她吓了一跳，立刻反手关上她办公室的门，低声问：“怎么了？”
她还是用手捂着脸，只是摇头。
秦锐没见过这样的蒋谣，有点手足无措。但他反应很快，立刻๑猜到เ了是什么事：
“王智伟不肯离婚吗？还是要诈你的钱？……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觉得他看上去不是这种人，但是人在关键时刻๑到底会做出点什么เ事情来，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秦锐像连珠炮一样地问，好像是说给她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