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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侥幸

“是么?”我的反应有些冷淡。这里的活计并不重,挑水劈柴之ใ类的自然有太监们去干,我们也๣就是扫扫地细细衣服之ใ类的,但皇宫里毕竟地方太大,我们今天已经扫了一个ฐ早上的地了还没扫完,虽说我们没有尽心全力去做是主ว要原因——太快扫完就没事干了,更无聊——但一上午都做同一件事也未免太无຀趣了。我掩着嘴打了个ฐ呵欠。

“听说皇上独宠鄂妃娘๤娘呢,这回子娘娘去了,不知道皇上会有多伤心!”小姑娘๤不用我的热情回应,自然有自说自话的本事。花季少女哪个ฐ不怀春?她们平日຅里就最喜欢才子佳人、恩爱夫妻的故事,如今这故事居然生在这皇宫内院,早被她当成了现成的说书故事,天天追踪报道也๣不嫌烦。

太扯了吧?睡个觉也能睡出问题来?!是不是我再躺回去睡一觉醒来之后就一切恢复原状?

瑟瑟的北风吹过,我浑身一个激灵。看了看四周的白和身下的雪,透到骨子里的寒冷这才冲入我的中ณ枢神经,老天,我还穿着睡衣啊!

“有把握?谁说我有把握了?”我苦笑。清朝正史从来没说过顺治皇帝ຓ出家,这都是后人们想象出来的情节,谁也说不清真假,要不我怎么说“有一线生机”呢?现在就盼人民群众的智慧真的无຀穷,顺治真的是出家走了,不然我的脑แ袋马上就要落地。

“你没把握?那……”紫玉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干活吧。我还不一定输呢。”现在的几率是五十五十,我还没有绝望。

年关到了,我不禁有种荒谬的感觉。因为时间上的混乱ກ,这时离我在现代过春节还不到三个月,半年以内过两ä次春节,恐怕没人有这种经验吧?

宫里并没有什么喜庆的气氛,顺治皇帝要死要活闹着出家,主ว子们个ฐ个ฐ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心思过新า年?连带着下人们也不敢露出半点欢庆的样子。不过在我们这皇宫一隅,我和紫玉两个ฐ小姑娘倒是置办了些酒菜,一起吃吃喝喝权当过年了。

现在已经是顺治十八年正月,不管这位皇帝ຓ老哥是死是出家,都会在这两ä天见分晓。如果我不幸输了,这也๣就是我在人世间过的最后一个ฐ年了,怎么能不好好庆祝一番?紫玉是不知道我的心思的,只是单纯为了过年而兴奋着,让我好不羡慕。

我不会喝酒,所以沾了一点就醉了,梦里看见现代的爸妈,亲戚朋友,我哭着喊着扑向他们,却总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挡着我。突然爸妈他们不见了,玄烨出现在我面前,俊美的小脸຀上净是狰狞,然后一把大刀挥过来,我看见自己的头掉了下来。

猛地惊醒过来,现身上湿透了,脸຀上也满是泪花,紫ใ玉伏在桌边睡着了没有醒来,我看着满屋的凄清泪流不止。在英国的时候还有飞机可以随时回家,如今却是连怎么回去都不知道,惶恐的感觉再次充满心间,说不定明天我就要死了,却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เ,我感到เ空寂的绝望。

第二天紫玉因为宿醉起晚了,我一个人打扫着诺大的庭院。她醒了以后很不好意思,再三向我道着歉,我却并不在意。她并不知道现在我的每一天都像是捡来的,天天都恐惧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需要用不停做事来分散我的注意力,不然我会疯掉。有时候我不免想到เ那位写《康熙大帝》的二月河先生,都是他乱ກ写野史导致我的历史知识严重混乱,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如果我真的死了定要向他索ิ命。但我其实也明白这不过是我无端由的迁怒,不然无຀法度过这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

就在我成天的胡思乱ກ想和猜疑中ณ,日຅子飞快地过去了。紫ใ玉现在也现我的情况不对,她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想劝我也无从下手,只好尽量不打搅我、分担我的工作。少了她的呱噪,少了我的人气,这地方แ更加死气沉沉了。

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再次失眠后又来到เ屋外的石坎上看着月亮呆,却现空气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有人,躲在房子的阴暗处。

虽然死到เ临头,我毕竟还没有死,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由得吓得浑身颤抖、呼吸困难。

“谁……谁在那ว里?”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人影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借着月光我看见那是玄烨,他神色惨然,脸色苍白,站在那里像个ฐ游魂。

“三……三阿哥,出……出了什么เ事了?”我更加恐惧了,虽然“非人类”的嫌疑已经洗清,但……老天!别是顺治皇帝真的归天了吧?!

他凄然看着我,不说话,却慢慢移到เ我身边,我颤巍巍站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抱住我,把头埋进我怀里。

“三……”我吓了一跳。

“皇阿玛……皇阿玛真的走了……”他闷在我怀里说话,还带着哭声,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楚他说了什么เ,然后全身凉。

走了?这可是个怎么เ说都通的词啊!

“皇,皇上他……”死了?出家了?我想问,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皇阿玛,真的对玄烨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佛法真的那ว么伟大吗?”他继续哭着,与其说是问我不如说在问天、问地、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