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又道:“我一直很想要有位大哥,武功高强、英雄盖世,如今愿望实现了,你不知我有多欢喜!即便掉泪,也是……也是喜极而泣……”
他微微一笑。“我这个当大哥的只爱喝酒,偶尔当当梁上君子、散财童子,没你说得那么好,怕你要失望了。”
在大堂中ณ落了座,正巧是晚膳时分,周遭坐了不少人,交谈声四起,招弟望住他严峻侧颜,费了番力气才将声音持平:“这些天很谢谢鹰爷的照ั顾,我明天便离开温州,会联络四海镖局的人,然后,我会继续往别ี处追查。”他和她,总这么不欢而散吗?是自己太过急进,明知他的心事碰不得,偏去拨弄,算是她自作自受吧。而今一别,世事茫茫,再会不知何时。
闻言,鹰雄微愣,半晌才道:“你独自一人,太过危险。”
招弟见他不语,只得硬着头皮歉然地道:“我回房后睡不着,在窗边坐了一会儿,今夜十五,月娘好大好完,我瞧着瞧着……就见到你跨出房门,穿过天井,我心里头好奇,所以……所以就偷偷跟来了。”今夜的月娘的确又大又亮,将她羞窘却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完全呈现。
对不住,是我不对。”她微微福身行礼ึ,心中甚是难堪。
听声辨人,竟是当年在仙霞岭隘口劫走带弟的李爷。
你易容?”她问,分不清哪张面孔为真。
男ç子没有作答,将一长盒放在桌上,静然道:“烦将此物转交给‘天下名捕’。”道完,目光越过她,在昏沉的姑娘身上停驻了会儿,接着潇洒转身。
且慢!”招弟朝他背影喊着,随即奔出,“你对我二妹做了什么เ?”
那ว男子顿了顿,面容微侧,竟是阴郁落寞。“你何不问……她对我做了什么เ?”谜般地回话,不让招弟再有问的机会,他身形一纵,眨眼间已跃出客栈墙外,翩然离去。
招弟怀着满腹疑ທ云,在回房揭开对方遗留แ下来的长盒后,疑虑更添震惊。
长盒中ณ安置着一柄剑器,鞘身龙纹,与剑柄、护手上的雕着自成一格,剑穗上系着一块黑玉。拔剑出鞘,寒光逼人,剑身上清楚地刻著名字,竟是义兄遍寻不获的龙吟宝剑。
她既惊且喜,虽然整件事透着古怪,中ณ间还夹杂着带弟和那男子的纠葛,但如今寻获已然龙吟剑,义兄多年心愿可了,招弟暗自揣想,见到เ这柄宝剑,他不知会如何欢喜?!定要通饮三大坛酒了。这趟子走镖顺利ำ抵达了东北,回程时,在当地恰巧接下一支走往鄱阳的小镖,顺道多人一笔怅。
自得龙吟剑,招弟边走镖,沿途打探着鹰雄的行踪,却无所获,他总是如此,五湖四海地飘泊,常是某处贼窟被剿、某个ฐ江洋大盗落网被擒、某个杀人狂魔让人就地正法等等的消息传出,才知他曾至此地。可听闻的,早是生过的事迹,现下人在何处,没谁能知。
回到四海ร,蝉鸣喧腾,四季中,正是她隐隐期盼心思浮动的季节。
这日清晨,她在蝉声中醒来,刚步进大厅,负责看门的镖局弟子匆匆跑来,递了一封短签过来。“大姑娘,是个ฐ孩子拿来的,说要给你,我问他对方是谁,那ว孩子也说不清楚。”
招弟疑惑地接过,摊开信纸,一瞧,容如花绽。
珍香楼上,樽酒相候,金兰一聚,互诉情衷。
她认得他的字,龙飞凤舞,蓄含劲韵。
他依约而来了。金兰一聚,互诉情衷。是的,她有满腹情怀欲诉,心中ณ微酸微涩,已非单纯的金兰之情。
珍香楼上,菜香和酒香萦绕,人声鼎沸。
跑堂见一名姑娘拾阶而上,赶忙迎去,殷勤招呼:“姑娘好哇,要用膳吗?咦!这不是四海镖局的窦大姑娘吗?来来来,咱儿帮大姑娘安排个好位子。”
招弟有礼地笑了笑,正要说话,一个浑厚的男音已๐然响起:“不必,我帮她占了好位子了。”
寻声望去,男子坐在临近栏杆的地方,及肩黑随意披散,短髭占满双赖和下颚,浓眉飞扬,双目深邃,他弯唇笑着,落拓潇洒。
迎视着,瞧见他斜系在肩的薄披风,是去年自己相赠之物,招弟不由得心中ณ一暖,盈盈微笑,她侧过,对那ว跑堂吩咐:“我就坐那ว儿,劳烦小哥再上五坛好酒过来。”
得咧。”响亮地应声,调头张罗去了。
她缓缓跺至,在男子对面坐了下来,将手中ณ长盒横放在双膝。
分离一年,自有许多话想对他叙说,如今人就在面前,她妙目瞅着他,千头万绪、千丝万缕,竟不知从何说起。
来,陪大哥喝几杯。”鹰雄咧嘴笑开,将三亚酒推到เ她桌前,自己却抱着一整坛子。
招弟舍杯子不用,向伙计要了一个空碗,将酒倒满。
大哥,我先干为ฦ敬。”她仰饮尽,抛开女儿家的矜持,烈酒入肚,整张脸迅酡红,她总是这样,酒量虽说不差,但沾点酒,面色立即泛红。
鹰雄瞧着,目瞳更转深沉,胸臆微紧ู。她颊上红潮似酒醉人,唇如花瓣,抛掉了矜持,却展现出娇美的一面。
大哥,我唇上沾了什么เ?”她单纯问着,双唇自然地抿了抿。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