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刚刚兴起的想把晓萱揽在怀里加以安慰的念头已经消退了。我为自己的懦弱感到เ些许羞愧，可是马上又对自己说，这样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晓萱平静了一下，缓缓说道：“老天可能觉得我前一年有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又或者是惩罚我试图去用磁铁打破魔咒，于是加倍来收利ำ息了。这利息一直收了两年，直到昨天才结束。
2๐0่09年冬，阴阳脸在街上扫马路时，遇上了一个打车的。那人花白头，4๒0่多岁，操一口山西话，说要去山西临汾。
阴阳脸当时吓了一跳，这趟路单程有10่00公里，开出租这许多年，从没遇上过这么大的生意。
我看着他身后那个椅子，犹疑ທ地问道：“在您身后呢。”他摇了摇头：“再拿两个。”看来是要拍集体照了，我没作声，转身出去把店里前厅放着的椅子也拿了进来，背后隐约传来他们的对话：“这照相馆30年了居然没怎么变啊”“是啊，真是难得……”
他们把三个椅子仔细放成一排，两个人分别坐在左ุ右两ä个凳子上，另外两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当中的那个ฐ椅子空着，却放着那瓶他们带来的二锅头。
我看着，心中充满了尊敬，因为我大致已经猜测到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就像网上经常流传的那些老照片一样，很多年过去了，同样场景的两张照片，却已经物是人非。
甚至我能ม猜测出这是一个ฐ什么样的故事：3๑0年前，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一起参军之ใ前满怀豪气地拍了一张集体照；30年后，却有一个年轻人，没有机会变成中ณ年人了……
他们付钱的时候，我小心委婉地询问求证了一下。那个拎着酒进来的中年男ç人也许是心情不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发黄的老相片。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当中坐着的那个年轻人笑得很开心，两ä边脸上都有酒窝，看起来很帅气。
我叹了一口气，道：“大叔，你们的兄弟情义真是……”那中年人看了我一眼，不置可否，拿过照ั片就走了。
几个男人上了奔驰车离去后，我坐在店门口，心里充满了感慨。尽管这是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但是岁月的冲击力是无与伦比的，两个场景不停在我脑แ中ณ闪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和嗟叹。
接下来一直没有生意，我就坐在门口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๐经全黑了。我伸了个ฐ懒腰，努力抛开这种莫名的情绪，想着要不晚上就去肯德基对付一下。
这时一个老头走进店里，看里面没人，又折回来到我面前，怯生生抬头看了一眼照相馆的招牌，问道：“老板，这里能照相不？”
他看起来将近60了，一脸被生活打磨出来的愁苦皱纹，穿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ณ，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配上窘迫的表情，让人有些同情。我点点头：“正准备关门，您快点吧。”
老头跟着我进屋，我打开照ั相机，却发现那三个椅子都还在，正准备去搬开，那老头却忽然开口：“老板，不用搬，就这样，刚ธ好。”
说完，他就坐到了中间的那ว把椅子上，然后从蛇皮袋里一瓶一瓶地往外掏出四瓶二锅头，也是超市里卖的最便宜的那ว种红星二锅头。接着他把白酒左ุ边两ä瓶右边两瓶地放在了椅子上，整了整衣服，挺直了背。
我按捺住心里的疑惑，凑到เ照相机跟前，指挥道：“您脑袋往左偏一点，对，稍微放松一下，好的。准备，笑一个ฐ。”
老头老实地听着我的指挥，咧开嘴笑起来。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发现，他笑起来两ä边的脸上都有酒窝，看起来无比熟悉。
第51章囚禁
他被关进那ว里的前五年，一直浑浑噩噩，客观来说，囚禁他的并非那ว些围墙和铁栅栏，而首先是他行尸走肉的身体。但从第六年开始，他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可那些痛苦的回忆也随之像虫子似的苏醒，时常让他在半夜里号哭起来。他没有一天不想到เ自杀，但每每又胆怯，他胆怯的不是死亡，而是其他。第八年头上，他设法逃了出来，凭着一丝残存的记忆，他找到了那栋居民楼，也找到เ了那ว扇墨绿色的防盗门，可此时的他已经没有钥匙了。他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往事再次像滚滚黑烟般袭来，迫使他惊慌失措地离开。他找到一位朋友，朋友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了足够的惊讶，但还是借了一些钱给他，他用这些钱购买了一些需要用到的物件，其中ณ最长的一件是把硬木柄的水果刀。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其中一小部分还是推测的产物，但我确定他没有使用那ว把水果刀，那个身患绝症的老人是被他用手掐死的。我是第一个赶到医院的警察。老人躺在病床上，看上去很安详，只是脖子上那ว两块黑紫色的斑á显得有些突兀。我在老人的右手里发现了一个ฐ白色的信封和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扇孤零零的防盗门，门牌号是4๒28，照片背后有一个ฐ手写的地址，信封里装着一封短得不能再短的信：这么เ多年，你原谅我了吗？如果是，就让我知道。
信和照片都是凶手带来的，这一点病房里的监控录像交代得很清楚：他推门进来，站在病床前同老人交谈了十分钟็，遗憾的是录像里没有声音，我很难判断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