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天傍晚,前方แ又出现一个小村庄。子归忽然惊呼:“大哥,你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村子里一缕白烟正冉冉上升,分明是炊烟!四人激动不已,加快脚步朝着冒烟的地方奔去。

走近了,入眼先是一间窄窄的祠๲堂。门上一块旧匾:“香馨百世”。两侧贴着褪色的红纸对子:“一等人忠臣孝子,二件事读书๰耕田。”炊烟从旁้边搭着的茅屋顶上冒出来。院子也没有墙,只拿竹条围了一圈篱笆,应当是看守祠堂的人住在里边。

子释道:“帮主言重。些须小事,实在不足挂齿。未知令婶母和令弟可安好?”

许泠若表情欣慰:“托福。如今都安顿好了。小然是叔叔留下的唯一血脉,因为ฦ幼时生病,不能习武。我听炳叔说,若非得你们相助,当真凶险。几位或者只是举手之劳,于我白沙帮却堪称大恩大德,怎能说不足挂齿?”

长生有点不确定的望望子释:“这里,就是‘党而不群’后边,不是应该还有一句?”略加思索ิ,“我记得是‘君子有勇而无຀义,则为乱ກ;小人有勇而无义,则ท为盗。’”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加没底,“——难道我记错了?”

半晌功夫,子释才不咸不淡的应道:“是有这么一句。”

“深山老林,荒郊野岭,穷乡僻壤,异土他乡……天下这么เ大,只要运气不太差,总有地方แ能ม躲一躲。若真是改朝换代,熬过兵荒马乱的头几年,等改完了换定了,小老百姓还照样做小老百姓好了。”

三娘强笑道:“说的也๣是。”擦擦眼角,“多谢你了。你们都是有见识的哥儿,这番话三娘๤记下了。”

楚州多丘陵,山高度有限,往往以韵致取胜。楠竹山名副其实,漫山竹林。深处的竹子宛如小树粗细,最高可达十余丈。脚下层层堆积的竹叶软如地毯,沙沙作响。眼前一片青翠欲滴,清沁入腑。微风穿林,摇曳多姿ู,飒飒有声,和山外完全两ä个ฐ世界。

长生从未见识过这样的景致。坐下好一会儿,还伸着脖ๆ子仰头看那直插云天的竹尖。

果然,符杨接到大儿子的战报,整整两ä天不吃饭,不说话,却迟迟没有回复。

彤城一役,给时局带来的影响是:

“我……我,我气不过!”子周气哼哼的坐下。

子释叹气。把手里的面饼放下,准备做思想工作。

其中也有不和谐音符。

彤城太守王元执是名宿儒,只因年纪大了,上不得城头,就在下边组织百姓,搞后勤工作。敌人破城之ใ时,老头子穿戴好官服,在堂上肃然端坐。他家眷并不在此,一干下属忠仆尽皆自愿留แ下,整整齐齐立在两旁้。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言语过耳即逝,何如文字万古长存?朕便赏给符杨一些内府珍藏的典籍好了。至于京都盛景,捎幅画给你家主子看看,也是个安慰。什么时候,他把那些书๰都读通了,再来这銎阳城永嘉殿听朕的教诲罢。”自觉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子周,你留แ在这儿,看好行李,等着顾长生。我和子归把他们送上大道,天黑之前肯定回来。”想一想,又道:“他回来后,你俩往卸妆台迎我们吧。”临ภ走,再补一句:“他回来前,你千万不要乱走,就在这儿等着。”

男孩儿重重点头:“大哥,你们小心些。”

年轻人千恩万谢,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我叫卫枢。宜城人氏。”指指背着老人的年长男子,“那是我大哥卫梁。”另外一个ฐ五十来岁的,是卫家长随。三名女子,乃ี是卫枢的嫂嫂、侄女和丫ฑ环。

“宜城靠近江边,六月西戎兵就进城了罢?怎么几位现在才到เ这儿?”

“唉,老爷子不肯远离乡๥土,我们只好回乡下庄园躲躲。本来黑蛮子兵就在江边待着,一直没什么เ动静。谁知九月里突然往南打来……急急忙忙逃出来,半路车子坏了,家仆也๣都散了,最后就剩ທ了这么几个人……”

卫枢语声黯然。子释心想:“原来是大地主。”

卫老爷子喘得厉害,时不时要停下来替他顺顺气。直到เ午后,才走到เ卸妆台下。子释看看天色,有点担忧:照ั这个度,天黑前很难赶回去。但愿顾ุ长生和子周能及时迎上来。

一行人略加休息,起身准备继续前๩进。

突然一声唿哨,几个人提着刀从山路转弯处绕出来,拦住了去路。

众人大惊失色,后退几步,聚拢在一块儿。

子释悄悄错步,挡在子归面前๩。女孩儿伸手在山石上蹭蹭,往脸上抹了两ä把。

看对方手里好几把刀子,卫梁诚惶诚恐迎上去。双手捧着钱๥袋,连连打躬作揖:“些须酒水钱๥,不成敬意,请几位大王笑纳。逃难之人,借过贵乡宝地,还请大王高抬贵手,放一条生路。”

子释暗地里数数人头。对方แ若收钱放行,自然最好。迫不得已时,未必不能一搏。

“等会儿啊,看我们老大什么意思。”中间一人吊儿郎当应道。

一阵马蹄脚步声响,过来了十几个。原来这几人只是开路的前๩哨,见大队伍到เ了,连忙让到เ两ä边。当先三人骑在马上,其余人等手持刀枪棍棒跟在后头,好几个ฐ还抬着箱笼包裹๥。子释心中叫苦,看样子,竟是遇上了大伙强盗打劫归来。

“哈!家门口捡到เ肥肉。弟兄们,这一趟运气还真不赖。”中ณ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