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被她藏得很好,他更加难受了,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触上她已经肿胀的面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她这时候总算认真看着他,问出的话却让他无端愣住:“为什么เ要打杨峥,你是警察,不该这么冲动的。”
肖禾应该还没回来,他偶尔加班或者临时执行特别任务的会到เ天明。
她抱着胳膊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臂,到处都是发亮的墙砖,整个大厅看起来亮晃晃的却透着一股寒意。寂静的凌晨,她站在自家门口却进不了屋子。
白忱眼底带了些许笑意,看着她无措的样子只觉有趣,忽然起身朝她走过去。
钟礼ึ清紧ู贴着扶手,因为他的靠近本能的僵硬起来。白忱却好像没发现她的排斥,将她圈进怀里,贴着她的耳垂低声哄道:“帮我洗澡。”
肖禾看着前方แ的路况没再说话,一路沉默的开回队里。
随着对白忱的了解越来越深入,他对钟礼清的内疚感不断增强。钟็礼清呆在白忱那么复杂的男人身边,总有一天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所以今晚白忱忽然说要带她出去,着实让她有些意料之外。
说是打扮,钟็礼清也不过化了个ฐ淡妆,她平素简朴惯了,也没有什么隆重的晚礼服是适合参加宴会一类的。所以她只挑了条简洁的露肩小黑裙ำ,站在白忱书房门口问:“这样行吗?”
钟礼清想到这嘴角不自觉上扬,要是没和白忱结婚,她现在的生活该是另一幅样子吧?至少会比现在幸福许多。
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又感觉到那ว双温暖的大手一直温柔的抚摸自己,力道带着疼惜和怜爱。
白忱不悦的沉了脸,钟礼清还是有些怕白忱的,他不说话的时候眼神阴冷,浑身都泛着一股骇人的气息。
“我去洗澡。”
她迟疑ທ着接了起来,路三那边阴阳怪气地:“大小姐,你这招棋下得真烂。”
林良欢不知道他又有什么เ八卦消息要汇报,忍耐着性子:“我本来就不会下棋。”
路三被噎了下,讪讪的干笑:“你知道杨峥为你受罚了吗?老爷八年不用的鞭子都请出来了。”
林良欢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力攥紧ู手机:“杨峥怎么เ样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那鞭子的厉害。”
路三在电话里哼哼,有些嫌弃的接着说:“他现在在医院呢吧,你这不是给他机会在老爷面前表现嘛,他那么壮的人怎么เ可能抽几下就发烧,大小姐你真是把位子一步步拱手让给杨峥,他现在这么เ一闹,老爷真把他当亲儿子了,位置早晚是他——”
路三还在电话里絮絮叨叨,林良欢迅速掐了电话起身换衣服。
路三不知道,杨峥的身体的确不像以前了,而这一切都是邦她所赐。
小时候杨峥没少替她挨打受过,就连大了也没变过,父亲疼她其实很少会下重手揍她,可是杨峥还是连那ว小小的皮肉之苦都舍不得,每一样惩罚都替她挨了。
林父暴跳如雷的时候就大骂过:“惯着吧,早晚惯出事。”
林良欢其实一直没觉得杨峥这么做有什么大不了,因为杨峥身体好,结实的好像一堵墙,往往被父亲揍一顿ู两天就好了。而且根本不妨碍他跟着那些叔叔伯伯练跆拳道和学做“生意”。
直到那次,林良欢亲眼看着杨峥被父亲抽得脊ิ背都出了血条,鞭痕下的伤口泌出红色的血珠,一道道刺得她眼睛发痛。
那年,是她第一次见到เ肖禾,甚至险些为ฦ他丢了命。
父亲知道后雷霆大怒,第一次对她上了鞭子,她吓得跪在地板上一声不吭,手指紧紧ู攥着身上的校服裙ำ摆,当鞭子抽上来的时候,却一点也不痛。
她回头看得时候才发现杨峥护在了她身后,将她完全圈在了安全范围之ใ内。
少年英俊的脸上沁满汗渍,因为疼痛表情微微有些狰狞,却还是执着的看着她,安抚的轻喃一句:“闭眼,别看。”
父亲的怒骂还在继续,林良欢缩在他怀里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也不敢做声,随着每一声剧烈的鞭挞而颤抖。
杨峥温热的大手握着她瘦小的肩膀,偶尔加重的力道昭示ิ着他承受的疼痛。
那次,杨峥的身体出了毛病,只要一受伤就会发烧。路三是后来才跟着父亲的,自然不知道杨峥以前为她做了多少。
林良欢换好衣服就往医院跑,因为ฦ林家的背景关系,所以林父很早就投钱办了私立医院,林良欢结婚前就是在那ว个ฐ医院做个普通小护士。
她赶到医院的时候杨峥正在处理公司的事务,带着无框眼镜垂眼看手里的文件。
她推门而入,病房里其他手下都绷着脊背打招呼:“大小姐。”
林良欢挥了挥手,杨峥取下眼镜放好,对身边的人吩咐:“就按我刚才说的办,都出去吧。”
一行人这才鱼贯而出,病房安静下来,林良欢走过去在他病床前坐下。
他也静静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有隐隐笑意:“路三又跟你说了什么?”
林良欢叹了口气,避开他轻松含笑的眼神,目光静静落在洁白的被褥上:“我爸生气,你不该替我受罚,我现在……没有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