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他一眼。
你当然不怕。
可是飞天的心呢?
喜欢著辉月,逃避著其他人可能的追逼。
连我自己也不能解释这一切,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连自己้所拥有的身体也是陌生而骇人的。这是为什麽?我原来熟知的世界呢?我怎麽会来到此处?为什麽成为这个人,继承了他的身体,名字,地位……?
但是,却有人这样温柔的接纳我。
我有些昏昏然,把那ว杯子端起来,把水喝了。
“殿下是先沐浴还是先用些餐点?”那人一直垂著头,头发长长的漆黑发亮,束成一束垂在背上,细腰象是不盈一握。
汉青一下子擡起头来,眼中水气蒙蒙,随即又飞快的把头低了下去:“汉青先谢过殿下。”
恍惚中,一滴闪亮的水滴,落进我火红的衣襟里,似真似幻,转眼间消เ没不见。
他手指重又灵巧起来,将那腰间的丝带打了一个美丽的衣结。
不知道会遇到什麽……
不知道今晚我会面对什麽。
但我一定要去面对。
坐在备好车里去辉月的殿,车子摇摇晃晃,我把汉青准备的笛子挨枝拣出来试音。从最长的试到最短的。
最後试的是一枝晶莹的玉白的短笛。音乐清亮又不尖细,空灵却不脆ะ弱,和我想象中ณ应该有的音色最相近。
“就这一枝了。”我笑著说。汉青答应了一声,拿出预ไ备好的佩饰丝縧系在一端,将那ว短笛装ณ饰得更加巧ู漂亮。
我把玩著那ว凉滑的流苏丝穗,舟总管说了句:“这就到了。殿下是先去与辉月殿下招呼……”
“不用吧……”我有些情怯。对于这个ฐ闻名已๐久的辉月,一想到马上能见到他,却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天帝ຓ陛下的车驾应该也到了,既ຂ然先不见那ว就都不见。我先去与岳总管打招呼,就说殿下亲自排演节目,等晚上正席时再晋见。汉青先领ๆ殿下去休息,顺便看一下场地。”
我被安置在一间客舍,汉青带著我们的人去勘场地。他们舞步已๐经极纯熟ງ,现在要做的只是据场地调整下队型。我不过是在舞蹈的间隙里吹一段曲,去不去看场地倒是无关紧要。
舟总管说我要排演不过是客气话。
其实,我想我们三个都知道我是在情怯吧。
有些茫然。
这几天从来没有这麽闲适过,脑子里一直乱纷纷的。
晚上……
一切近在眼前。
懒懒โ的推开窗子向外看,午後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可是却照ั不进心里。
如果是真正的飞天,他今天会做什麽样的选择?
他会怎麽面对这一切?
我不是他,却又是他。
无意识的摩挲手里的短笛。非竹非木,非玉非石,不知道是什麽材质的笛子,美无比。
这是我不熟悉的,陌生的世界。
但却又是我要面对的,一个ฐ真实的世界。
那天我决定要吹一段曲的时候,舟总管教我运气呼吸,我才发现,原来我可以不歇气的,把一阙曲由á头吹至曲尾,一口气都不用换。
原来这真的是一具天人的身体……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ศ。
这里如此美丽,如此真实。
我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我有想要保护的人。
汉青也好,舟也好……我希望他们能生活的自由而幸福。
也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顺利平安。
我想保护他们……也要保护自己……
所以,我得面对这一切,接受这一切,我需要力量,我必须变强。
笛子慢慢举起来,挨在唇边,轻轻的吹响。
曲调随而宛转,象是一阵风,在原野上吹起绿浪。
我有我要保护的人。
我要面对这必须面对的前路。
汉青遥遥向我挥手:“殿下,我们是第四个出场……现在得到เ大殿去了!”
我应了一声,翻身出了窗子。
身子凌空的一瞬间,心象是脱笼之ใ鸟。
惶恐也好,害怕也好,抗拒也好……
都抛掉吧。
一切,向前。
汉青把一个极单薄巧的面具扣在我的脸上。象是化妆舞会的面具,盖住了上半边的脸,露出口唇和下巴。我仔细看了看那个面具,上面浓黑重彩绘著奔放四散的花纹,居然有象京剧里的大花脸。
“我以前就戴这个?”
“嗯。”他退几步看著我:“还好,挺合适的。既ຂ然殿下要吹笛,所以面具下面是要改去的。”
大殿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比一个ฐ标准的足球场地还要大。
殿堂的华美,廊柱的整肃,壁画的清雅……
还有穹顶上那ว如星月生辉的长明的琉璃灯盏,次第亮起。
空远的殿堂,渐渐被晶莹华彩点饰,流光溢彩。
远远的石阶一直向上延伸,上面有几案锦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