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夏雨身上的热褪去,那幸运逃脱的窃喜也随之烟消云散。
黑漆漆的角落里,她软绵绵地坐在冰冷的地下,环抱着双膝悲催仰头望向天空。
刚睡下,小刘与小灿兰先后进来。她们一个说吃宵夜去了,一个说在路上遇着人聊了会儿。
夜非常的静,只偶尔传来极其轻微的过路人脚步声。夏雨不知道李英睡着没有,反正太多的担心一并涌ไ来,她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晃而过的漆黑,容易使人想着安逸的床,而她在犯困的同时,大脑里又浮起那一生中最难忘的一系列事,思绪一下了倒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的那个暴雨之夜,她愤恨从龙迹大桥跳下……
夏雨吐出一口长气,身心放松,盈起一抹浅笑迎去,“林大伯!这么晚了,去哪来?”
林老汉抹了把脸上汗水,道:“下午跟你爹多喝了两杯。睡了一觉起来,才想起早上砍的藤条还有一担没背回家。”
她是家中老二。下面还有两个要读书的妹妹,大哥也面临娶ດ妻的年龄。一家人的生活,勉强靠着几亩田地维持。所以,家庭的条件根本不允许她再读书。而如是窝在这里,毕业后,最多只能去给镇上仅有的几家个体户卖衣服。
“我会做到的!”她眼里掠过一道坚毅的流光。
她低斥,“你来干什么?”
“我来接你放学!”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未觉周围矮了许多的学生异样的眼光,依旧ງ笑嘻嘻。
他的声线本干净清澈,这会儿越加地动听之极,她在舒心的同时俏皮地道:“你什么都不是。”
安南轩霸气彰显无遗,“你是雨!我就是风吧!风雨不分离!”
幸好,车来车往,呼啸而过,行人寥寥无几,脚步匆匆,依旧没有万金的身影。
客人走尽,也将近四点。回到小房里,夏雨连夜给小狗洗了个澡了,搓干,借着手电的光,看清小狗身上没有跳蚤。抱了它到小床上睡去。
小狗倒也挺乖,任她怎么弄,都没有怨。
躺在小床上,夏雨把小狗脸上的毛分开,看清它的长相。
乌ไ黑而圆的大眼睛,包谷嘴,一副憨à厚样。
她禁不住乐了,向小狗嗔怪地道:“你看你,这么เ丑,以后就叫你丑丑啦!”
小狗的头歪动两下,好似听懂ฦ了,随后轻柔地在她身边趴下。
有了小狗同屋,她心间暖融融的,感觉好温暖,不再觉得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从此,它不离她半步。她吃什么它就吃什么เ,而它从来都不调皮,不偷东西吃,也不唤饿,只盯着她的嘴巴,她只要一吃东西,它必定哀求地蹲在她的面前。
日子长了,老板与老板娘倒也喜欢上了小狗,不时丢些骨头与废渣肉给它。
辛苦劳作,有乖乖的小狗相伴,日子倒是过得挺快,一晃眼,又是十来天过去。
一天的凌晨五点,客人走完,买晚报的童音隐隐约约传来,夏雨若平日里一样卖力地推着推车紧跟着老板与老板娘向斜坡上走去。
小狗撒欢地一会儿跑去前面,一会儿又故意滞留แ落后。惹得她推车的同时还唤上它两声,担忧它走丢。
“那伙客人真烦。这时候才走。”老板娘捋了把头,又若平日里一样轻轻地抱怨起来。
那是伙熟客,三点多钟才来,喝得神态失常,烂醉如泥。但出手大方,老板看在钱地份上,也就只好忍着。
老板娘闪了眼微微亮的天空,懊ิ恼地道:“算了。我也不睡了。先去买菜。”
老板倦色浓浓,懒โ洋洋地应了声,就不说话。
老板娘折转身走了,只剩下了夏雨与老板两人。
一路走来默默无语,到了上大坡处,老板仿似回过神来,就热地帮夏雨推车。
走了几步,他突然瞅向夏雨。头半掩脸的夏雨有所感应也扭头,恰好对上老板的目光。
此刻,正壮年的汉子那过多白的眸子里泛起几许复杂的愫。
尽管出门时特意把脸抹花,但煤ศ灰破衣终难掩秀色。除了找岔的刘海,夏雨清晰的记得,有些客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唤她。要不,就是如老板这般色迷迷的盯着她看。
也许是夏雨一动不动的平静样子惊了老板,一声干咳后,他扭头平视前方,道:“小雯!来了二十来天了。翻来覆去就见你老是穿这身短袖。给你钱,没买衣服吗?”
夏雨心中冰凉凉的,心目中ณ的老板已经彻底变了人,不再是那个一味护着她的老板。虽心里起了变化,却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依旧笑得天真烂漫,“叔!两百块钱哪够买好衣服。”
“那……我再多给你些?”老板眼珠子一转,又盯着她那双秀气得平静的眼眸。抛开诱饵。
干了二十来日,工资差不多有几百了。此时不离开何时离开。而且还有要事要办。夏雨主意打定,嘲讽地道:“老板!没到เ工ื资的时间。老板娘听到你又要挨骂!”
老板脸上立现愠色,他一脚狠狠地踢了横在面前的一个矿泉水瓶,愤愤不平道:“她敢!”
夏雨不再接话,只是看得出来,她的表充满了鄙视。
到了巷子口,老板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