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日本女人，正太的妈妈，我知道她也获救了，现在母子平安吗？”
他们立刻走进玩具店，柜台与橱窗的狭窄空间中ณ紧ู紧ู卡着一个男人。他的头朝着外边，双脚被压在底下，无论如何都爬不出来。柜台不知被什么卡住了，保安和市帅哥一起用力去搬，都没能ม搬动哪怕一厘米。
4月1日。星期日。夜，21้点59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车里有一个男ç人，居然是杨兵。
他跳下车跟我说了些愚蠢的话，可我什么เ都没有回答他。他把我拉上了副驾驶座。这真是一辆好车啊，不知道他怎么เ打开的。我一辈子都没摸过这样的车。他一边开车一边摸着我的胸。但是，我没有力气砍断ษ他的手，我的鼻子又酸了起来，因为我想到เ了你——周旋๙。
我的眼泪在飞。
杨兵很快开进了地下三层。我转头看着他的脸，果然是很兴奋的样子，他的手还在摸着我的胸，我很想让他去死。
跟我一起死吧！
我悄悄地把钻戒放到เ口袋里，在他把车加到飞快的时候，我用力转动方向盘。
哈哈！他一定很意外也很恐惧，但他反应不过来了，方向盘被我转了一大圈，车子彻底失去了控制，向旁้边飞了出去。
一阵剧ຕ烈的震动，整个挡风玻璃全都碎了，安全气囊重重地压在我脸上，浑身的骨头似乎ๆ都断了。
坟墓恢复了安静，而我仿佛躺进了棺材……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
我并没有被撞死，也没有想象中的粉身碎骨，我的身下一片冰凉，头顶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奇怪，我怎么เ没有在车里，而是躺在地下车库的地上？难道我已经死了，灵魂飘到เ了地上？或者很快又要坠入地狱？可是，我清楚地感觉浑身痛楚，还有额头与肩膀在流血，这些都提醒我，自己้还活着。
我为什么เ还活着？
不但没有死，我还能ม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几步。眼前就是那ว辆大汽车。没错，刚才就在这个ฐ地方แ，我用力转动方向盘，让车飞一般撞上旁边的汽车。那ว辆可怜的红色轿车，已๐被撞成了两截。大车也撞得惨不忍睹，副驾驶车门扭曲成一团，完全脱落了下来。杨兵还在驾驶座上，安全气囊压着他的脑แ袋，方向盘嵌进了他的胸口，鲜血溅满整个座位。我身上那ว些干涸的鲜ຒ血，恐怕大半都是他的。
他死了。
幸好我的体形像小孩，要是跟杨兵一样大必死无疑ທ。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地上严重变形的车门，觉它并不是自己掉下来的，而是被人用工具拆下来的。不错，我在地上现了扳手与螺丝刀——否则我现在还被困在车里。
有人救了我？
肯定不是车里的死人，难道是底下的那ว些僵尸？
我并不感激那ว个ฐ人，反而仰头出孩子般的尖叫：“为ฦ什么让我活下来？”
反正除了下面一层的死人，没人听得到我的声音。
我怔怔地走上楼梯，穿过卡尔福市，到เ了底楼ä中庭。身上还在流血，脸也被玻璃划ฐ伤——无论怎样伪装自己，都会被他们现的。我已๐无处可逃，你一定会认为是我杀了杨兵，而我又该如何解释，你才会相信其实我是想自杀呢？
可是，我是想要杀了杨兵，而我也确实杀了他。
在世界末日的第三天晚上，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变成了一只恶鬼。
没错，我就是一只恶鬼。从父母把我生在那个穷得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始，从我十三岁那年再没有长大过开始，从我初中没有读完就离开了学校开始，从我走进这座城市受人白眼被人欺负开始，我就成了一只恶鬼。
其实，不管有没有世界末日，我都是一只恶鬼。
大概是凌晨了吧，我走进底楼ä的哈根达斯店。我听到均匀的鼾声，来自五个ฐ伤员，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因为骨折等重伤无法动弹，只能ม集中ณ在底楼休息。有个中年男人伤口炎化脓ใ，散着刺鼻的臭味，再过几天伤口就要生蛆了，要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截肢。可是地下没有医生，没有必需的药物，更没有任何医疗工ื具，就算有人敢砍掉他的大腿，他肯定也会很快失血而死。这个可怜的人一直都在呻吟，就像在忍受满清十大酷刑。他每天都想要自杀，乞求周围的人们给他一瓶安眠药，或者直接割开他的手腕也行。周旋像个ฐ牧师一样安慰他，希望他珍视生命不要放弃希望——我觉得你真像个ฐ单纯的孩子，大概这也是我喜欢你的地方吧，到เ了他妈的世界末日，你还要想有什么希望？
现在，我就站在这个ฐ男人的面前，痛苦让他彻夜难眠，睁着双眼看着昏暗中ณ的我。他紧紧ู抓住我的手，出凄惨的哀求：“杀了我……不要再让我受罪了……求求你……积点阴德……杀了我……”
我静静地看着他，微弱的光线里，我看到他的眼角含着泪水，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竟然这么懦弱。
如果他不去死，那么我就应该去死了。
我的手里多了一把刀，这是我从市的地下二层拿上来的。
在这个痛苦的男人持续的哭泣声中，我最后给了他一个ฐ微笑，然后用刀割开了他的脖子。
我感觉刀子割破了他的喉管，鲜血喷溅到เ我的脸上，热热的腥腥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他什么เ声音都没有出，只是最后的眼神更加痛苦，表情很快凝固在这个狰狞的瞬间。
他死了。
这是我杀的第二个ฐ人，虽然我只是帮助他完成了自杀。
虽然，我不喜欢他喷到我脸上的血，可是我却很喜欢杀他的感觉，或者说帮助别人完成心愿的感觉。
我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又转到第二个ฐ重伤员身边。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躺在从四楼搬下来的席梦思上。她的胳膊与肋骨都折断了，脸上也受了重伤，浑身上下都缠着绷带，看起来像个ฐ木乃伊——女人像她这样活着也真是受罪！我想就算没有世界末日，她能够活下来，这张脸也毁了吧，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不如，不如就让我替她结束一切的痛苦吧。
我把刀放在了她的胸ถ口，感受着她的心跳，直到เ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不知道你出生在哪里，不知道你的爸爸妈妈爱你吗，不知道你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知道你爱过怎样的男ç人或被怎样的男人爱过，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更不知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总之ใ，我想对你说：“再见！”
我将刀尖捅进了她的心脏。
又是一腔鲜ຒ血喷到我的脸上，我差ๆ不多已经对血麻木了。
她没有出声音，只是身体抽搐了一下，便睁着眼睛死了。出于怜悯和人道主ว义，我替她合上了眼皮，但愿她没有堕入地狱。
第三个。
我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我并不觉得自己้有罪，反觉是在造福这些痛苦的人。
死人的血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脸，才现我的伤口也停止流血了。虽然我的骨头还是很疼，但人真是一种生命力顽强的动物，也许我真的能在世界末日活下来，即便这里的所有人都死光了。
但愿，那时候只剩下我和你。
凌晨四点，底楼ä中庭的哈根达斯店。我来到另一个ฐ重伤的男ç人身边，他是个二十来岁的胖子，浑然不知刚才有两个人被我杀了，一直打着沉重的呼噜。他的头上缠着绷带，身上盖着被子，不知伤在哪里。不过，看到一个ฐ男ç人年纪轻轻，居然胖成这个样子，就让我生气！这身肉实在是罪过，即使不是世界末日，像这样的人也不该活在世上。要知道天底下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子！就像我，从小吃肉就是一件奢侈的事，偶尔吃上几块放了半年的黑的咸肉，就已是天大的幸福了。没错，我讨厌胖子，他活该躺在这里。还有，我讨厌他出的鼾声，这样的噪音绝对污染环境，重伤员里最该死的就是他了！
再见！胖子。
我连一秒钟็都不曾犹豫，就用刀割破了他的咽喉，就像随手切开一个ฐ西瓜。
随着鲜血的喷溅，死胖子居然睁开了眼睛，出惊恐的呼叫。我吓得蜷缩到เ了一边。幸好他的气管已被切断，他的声音仅限于痛苦的干嚎，无法出更响亮的呼救声。虽然他的体形庞大，因此出的动静也很大，但他已受重伤无法移动，只能躺在被子里挣扎，直到เ全身连同周围地板都被染成了红色，方才彻底断气，变成一具肥胖的死尸。
此时，我听到旁้边响起一声尖叫。
该死的！另一个ฐ重伤者被惊醒了，她是个ฐ中ณ年女人，刚刚出一声尖叫，我就慌张地扑上去，一刀扎进了她的心窝。
干脆利落！
她没有再受更多的痛苦，双眼几乎ๆ突出眼眶，生命终止于惊讶与恐惧中ณ，安息吧。
一口气连杀了四个ฐ人，我差不多已经虚脱了，趴在死去的女人身上喘息片刻๑，没忘记还有第五个重伤员。
于是，我转头看着哈根达斯店的最里侧，那ว里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黑暗中ณ目光闪烁。
我从没见过一个ฐ老人的眼神如此吸引人，便踉踉跄跄地扑到他身边，用滴血的刀尖对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