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流氓世家

1้986年我市就有这么个有病的人,这个有病的人就是赵红兵

二狗回城后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赵爷爷。那ว天进了城车七拐八拐,终于停到了一排小二楼前๩,ไ二狗爸爸开了第一道门进了院子,ไ兴冲冲的去开第二道门也就是房间的门,ไ结果却现怎么也打不开,拧来拧去好久也打不开,急的满头是汗

二狗和光辉家顺ิ路,所以总是带光辉一段,由于班里有很多同学瞧不起光辉,所以光辉对二狗更是感激不尽。当他知道由于二狗的家长工作忙,没时间给二狗做饭,二狗每天早ຉ上都不吃饭以后,他每天早上都给二狗带一张他妈妈烙的饼给二狗吃。

去年春节回家去文中的主人公家去玩时,无意中翻开了他家那本堪称我市๦黑社会形成活字典的影集,ไ感慨颇多,从第一页翻起,ไ看到เ最后一页

赵红兵去游行还要被嘲笑,那是因为他是流氓,他是黑社会头子,他是几进几出监狱的人。二狗相信,经历过战火并为其付出了三个手指头的赵红兵爱国程度未必比那ว些在街上游行的其它的人低。

人一旦被定义成流氓,连爱国都变成了笑料。

由于重伤害办公室主ว任李树森,赵红兵蹲了半个月的小号,随后就被放了出来。由于赵爷爷的关系,公安局也算网开一面。而且李树森也怕得罪在本市๦树大根深的赵家,没继续追究赵红兵的刑é事责任。这位李主任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后又去上班了,不过再上班以后气焰是差了很多。

从小号出来后,赵红兵像是变了个人,成天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凭着他爸爸的关系,他完全可以再去银行上班,但他没有,姐姐们怎么劝他也不去。他在他的那张床上足足躺了一个ฐ多月才偶尔出门转转。一向严å肃的赵爷爷这次也没过多的批评赵红兵,因为ฦ赵爷爷虽然严肃的很,但是却是个ฐ讲道理的人,他明白他的儿子除了踢那一脚外做的都没错,说的都有道理,而踢出那一脚更多的是被李树森那ว句“你这个残废”戳到了痛处一激动才做出的傻事。所以没必要过多的追究。

其实赵红兵在想失去工作以后究竟要做些什么เ,他想了很多。比如想过和小纪一起去经营废品回收站,也๣想过自己承包一辆大巴๒跑运输,还想过自己经营一个小杂货店。总之ใ,只要当时能够想到的职业,赵红兵基本全考虑了,当然,混黑社ุ会他当时的确是没考虑。

二狗的爸爸和妈妈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道义上都站在赵红兵这一边,他们在愤怒的同时也替赵红兵出谋划策,当时二狗爸爸建议赵红兵在火车站前๩承包一家旅๓馆,二狗爸爸和这家国营旅馆的负责人以及上面的领导都很熟,希望赵红兵能ม在87年初把这家旅๓馆承包下来。经过不怎么艰难的谈判ศ,基本敲定了这件事。在确定了未来的展方向以后,赵红兵人明显开心了很多。

在2,3个月后,春暖花开的一天,赵红兵骑着自行车前面带着二狗,后面带着侄子晓波去五金门市๦买自行车的辐条,准备帮姐夫修自行车。正在路上骑着,忽然后面有人大喊:“红兵!“”红兵!

赵红兵回头一看,惊喜的喊:“张岳!”

张岳下了自行车,“红兵,什么时候复员的,怎么不去我家找我”

“唉,别ี提了,你呢?毕业了?”赵红兵说

“是啊,分配回来了,现在在粮食局上班”张岳说。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学不是要四年吗?我还以为你现在没毕业呢,所以没去找你”赵红兵说

“我只上了专科线,3年就毕业了”张岳笑着说

边说着边走到跟前,俩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谁都不会想到,这次久ื别重逢的握手完全改变了这两个年轻人的命运。虽然这次握手与毛主ว席和尼克松握手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是这次握手就本市黑道的影响却根本不比毛尼握手差。

二人紧接着好一通叙旧,听了聊天二狗才知道。他俩是高中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张岳是个ฐ清瘦秀气白白净净的年轻人,谈吐文雅且举止斯ั文,一双大眼睛透着一股精明劲。几个ฐ月后二狗就知道了这个浑身透着书卷气的年轻人的斯文外表全是假象,他起狠来恐怕十头牛也๣拦不住。

张岳家堪称我市๦的第一流氓世家。张岳的爷爷在3๑0่,40年代就是纵横我市๦及周边几市的著名土匪,匪号“镇东洋”,意思就是压住小日本。当年打着抗日救国的旗๱号到处抢夺,手下常年百十来号人,见到เ日຅本鬼子就抢日຅本鬼子,见到地主ว就抢地主,见到土匪就抢土匪,完全没规矩没章法,绝对的愣头青。虽然是见谁抢谁,但是还是有区别对待的。对于同胞他基本是只抢不杀,对于日本鬼子抢完再杀再把鬼子的头割下来示众。当时我们这里属于伪满州国的地盘,每个乡镇都会有几个日຅本兵把守,但通常都不会过十个,几个ฐ日本鬼子怎么会是百十来号如狼似虎土匪的对手?日本鬼子是真怕他,“镇东洋”这绰号来的一点都不含糊,“镇东洋”行踪飘忽不定,谁也奈何不了他。

二狗听过他的一个确切事迹就是勇闯我市๦的伪满警察公署并且打死打残了三个持枪警察。据说是当年他去警察公署要人,要一个月前被抓的两个ฐ兄弟。进了警察公署大院以后,他站在门口就大喊一声:我就是镇东洋,赶紧把我兄弟放了,否则我烧了你们警署。

这个警署值班的就是三个警察,一听见他这声吼,全拿着枪出门了。出门一看镇东洋正站在警署的院子门口耀武扬威,这三个警察上去就要抓他。镇东洋以为凭自己้的匪号完全可以震住这三个小警察,哪知道这三个ฐ警察胆子也๣不小。镇东洋手里拿着两把匣子炮,先是鸣枪示ิ警,目的是让警察别过来。可是由á于当时没有电å视机,有了电视机镇东洋就应该知道鸣枪示警应该朝天下打,而不是朝地上打。

镇东洋当时就鸣枪示警朝地上打了一枪,结果不知道是因为ฦ他喝多了还是枪管没矫正,他这一枪竟然打在自己脚๐上了!

这三个警察一楞:嗬,感情这镇东洋来我们警署自残来了!

“抓!”

镇东洋一枪打自己้脚上正气没地方,拿起匣子炮就朝警察开打,这几个警察也开枪还击。他们四个人互射了十几枪,结果是三个警察二死一重伤,镇东洋居然除了“自残”那一枪外毫无损。

据说,在四个人对射的时候,那三个警察全是边开枪边躲,而镇东洋则站着纹丝不动只管开枪,根本不躲。试问这股狠劲几个人能有,天生就是土匪头子的气质!不躲的人毫无损,东躲西藏的三个警察却二死一伤,这不是传奇是什么?!

搞掂警察后,镇东洋从容的救出了那两个兄弟,扬长而去,一时传为佳话。

按理说,既然你镇东洋是抗日救国,日຅本鬼子投降以后你也该收山了是不?他不收山,没日຅本鬼子那就抢地主ว。后来人们都说镇东洋这人好啊,不但杀日本鬼子还杀富济贫。二狗爸爸却不这么说,他说:镇东洋杀富的确是杀富,因为ฦ他杀穷人也๣抢不到什么。他的确是济贫,那ว也๣是他们土匪在谁家留แ宿,看谁家实在揭不开锅了他扔几块大洋,算是住宿费和伙食费。他眼中就一个ฐ字:“钱“。没那么崇高的精神๰。

镇东洋就是这么个浑不吝,日本鬼子,伪满政府,国民政府拿他都没什么辙。但是1้9๗4๒7年他是折在共产党手里了,看来共产党在40่年代末到เ50年代初的确是攻无不克的。1947年底,他被共产党活捉,活捉之ใ前他还杀了几个共产党挂在我市的城楼ä上示众,抓到后不久,就被押在我市西边一条波涛汹涌ไ的大河边上和几个ฐ其它的土匪一起执行枪决。结果在马上就要开枪执行死刑的时候,这镇东洋跳进了大河中ณ。从此:他是死是活无人知晓。但可以确定的是:没人看到他的尸体,他也๣再也๣没有回来过。

镇东洋没挨这一枪,但他可能做梦也๣想不到40几年后,他的孙子却挨了这一枪。

镇东洋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张越的爸爸。

人们都夸镇东洋的儿子仁义,明白事理,一点也不野蛮。直到196๔6๔年红卫兵去他家抄家时大家才知道,镇东洋的儿子的确是仁义แ,但是疯劲上来恐怕镇东洋也比不了。

1้966๔年,由于张岳家是土匪出身,红卫兵自然是要去抄他们家。一大早ຉ,一群大约10几个红卫兵闯入张岳的家要抄家,没等进屋,张岳的爸爸就冲了出来。

根据当年闯入他家红卫兵之ใ一也就是赵红兵的表姐回忆说:当时看见一条瘦骨嶙峋的大汉手持一个挑水的扁担冲了出来,只见这大汉浑身赤条条,只穿一个红色的三角裤衩,这个三角裤ไ衩根本遮不住他胯下那东西,十分性感。

据说:当时也๣是很多女红卫兵第一次看见那ว东西,都羞愧的转过头去。看样子,他是早上还没起床。二狗不禁感叹他真是聪明啊,几乎全裸的跑了出来基本就已经消灭了对方一半有生力量,在那个年代,女红卫兵看见这阵势谁还好意思上?而且据说大革命时女红卫兵打人的比男ç红卫兵凶多了。

“你要干什么,我们是来抄家的”红卫兵喊道

“操你妈,小逼崽子们,谁上前一步我就打死谁”张岳的爸爸吼道

赤手空拳的红卫兵们已经在没有遇到เ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抄了太多的家,他们哪知道,这次他们是遇上硬茬子了。

“打!”领头的红卫兵解下腰上的武装ณ带抽了过来

只见张岳的爸爸不慌不忙,武装带抽下来他根本不躲,而且是迎武装带而上,同时挥起了手中ณ的扁担。

“啪“武装带的铁头结结实实的抽在了张岳爸爸的头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

同时,张岳爸爸的扁担也砸在了那个红卫兵的头上,红卫兵顿时倒地。

满脸是血的张岳的爸爸吼着继续挥扁担冲上,有如下山猛虎一般在他家狭小的院子里把这群连武装带都来不及解的十几个红卫兵打的狼哭鬼嚎。

头上挨那一武装ณ带,也是张岳爸爸唯一挨的一下。

但是,女红卫兵他一个都没打,看来,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打女人是流氓的优良传统。

“滚!”张岳爸爸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