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搬了张椅子出来，牛掌柜就扶着风四娘坐在椅子上。
窗子是关着的，门也关着。
吕掌柜道：“听说他们在连云栈包下了个大跨院，而且先付了十天的房钱。”
沈璧君！这当然是沈璧君的声音。
柳苏州道：“我知道。”
风四娘道：“冰冰是谁？”
沈璧君的脸更红，头垂得更低，只是看着这个ฐ很好看的盖子怔。
风四娘终于忍不住又叫了起来：“你……你也是个女人？”
花如玉自己也知道，像他这样的男ç人，世上并没有几个。
她叫别人不要难受，可是她自己้的眼圈都已๐红了。
从外表看来，她跟两年前并没有什么分别ี。
“因为我的哥哥姐姐们，都是畸形的侏儒，而且除了他之外，都已๐夭折。
“但我却是个正常的人，所以他恨我、嫉妒我，这种感情，你们想必也能了解的。
“幸好那时我母亲还没死，所以我总算活了下来。
“我母亲死时，也再三嘱咐他，要他好好的待我，我母亲还告诉他，他若敢伤害我，那么她老人家在九泉之ใ下也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他心里虽然恨我，总算还没有亏待我，因为他什么都不怕，但却很怕鬼，他始终相信人死了之后，还有鬼魂的。
“这也是个秘密，除了我之外，只怕也没有别人知道。”
——常做亏心事的人，总是怕鬼的，这道理风四娘也明白。
冰冰喝了杯酒，情绪才稳定下来，接着又说了下去：“他供养我衣食无缺，但是却从不许我过问他的事，我是他的妹妹，当然也不敢去问。
“我只知道近年来，每到เ端午前后，总会有很多人来找他。
“这些人每个都是蒙着脸来的，行踪很神秘，他们看见我也并不在意，说不定以为我也是哥哥的姬ภ妾之一。
“因为ฦ我哥哥从不愿别人知道，他有我这么一个ฐ妹妹。”
——所以风四娘也不知道。
冰冰接着道：“他当然不会告诉我这些人是谁，也不会告诉我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可是我见得多了，已๐隐约猜到เ，他们必定是进行一个很大的阴谋，这些蒙着脸来找他的人，必定就是他已收买了的党羽。
“我知道他一向有一种野心，想控制江湖中所有的人。
“但我总认为ฦ那只不过是种可笑的幻想，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ม真的控制ๆ江湖的，以前的那ว些武林盟主，也只不过是徒拥虚名而已。
“可是他自己้却很认真，而且还好像已有了个ฐ很特别的法子，所以那些蒙着脸来参加秘密集会的人，也一年比一年多。
“两ä年前的端午时，来的人更多，他的神情也显得特别ี兴奋，我在无意间听见他在喃喃自语，说是天下英雄，已有一半入了他的彀中。
“到了晚上，所有的人全都在后山的一个ฐ秘密洞穴中ณ集会。
“这也是他们的惯例，每年他们进去之ใ后，都要在那山洞里逗留两ä三天。
“他们也是人，当然也要饮食，所以每天都得有人送食物和酒进去，这差ๆ事一向是由几个ฐ又聋又瞎的人负责的。
“那年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想进去看看，被他收买了的究竟是些什么เ人？
“于是我就乘他们送东西进去时，也穿上他们同样的衣服，混在他们中ณ间。
“我也学过一点易容术，自以为ฦ扮得很像了。
“谁知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可是我也总算看见了那些人的真面目，因为他们一进了山洞，就将蒙在脸上的黑巾取下，我虽然只匆匆看了一遍，却已๐将他们大多数人的面貌都记了下来，我从小就有这种本事。”
——逍遥侯自己้，也是个过目不忘的绝顶ะ聪明人。
冰冰又道：“我以为他现了我之ใ后，一定会大脾气，谁知道他居然什么话都没有说，而且第二天居然还约我到后山去，说是带我去逛逛。
“我当然很高兴，因为我始终都希望他能像别ี人的哥哥一样对待我。
“所以我还特别打扮得漂亮些，跟着他一起到เ了后山，也就是那ว杀人崖。
“到了那ว里，他就变了脸，说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说我太多事。
“我以为他最多只不过骂我一顿而已，因为ฦ他们的秘密，我还是一点也不知道，就算记下了一些人的容貌，也并不是什么เ大不了的事。
“然后他才告诉我，那ว些人全是武林极有身份的人，不是威镇一方的大侠，就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也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人已๐成了他的党羽，我答应他，绝不将这件事告诉别人，绝不能ม让任何人坏了他的大事。可是他……他却乘我不留意时，将我推了下去。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无论谁掉下去，都一定会粉身碎骨的，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嫡亲的哥哥，会对我下这种毒手。”
说到这里，冰冰的眼圈已红了，眼泪已慢慢的流下面颊๐。
风四娘也不禁叹息，说道：“可是你并没有死。”
冰冰道：“那只因为ฦ我的运气实在好。
“那ว天我特别ี打扮过，穿的是件刚做好的大裙子，是用一种刚ธ上市的织锦缎做的，质料é特别结实，裙ำ子又做得特别ี大。
“我掉下来的时候，裙子居然兜住了风，所以我下坠时就慢了很多，所以我才有机会，抓住了峭壁上的一棵小树。
“那棵树虽然也承受不住我的下坠之ใ力，虽然也断了，可是我总算有了喘口气的机会，而且经过这一挡，我落得当然更慢。
“峭壁上当然也不止那一棵树，所以我又抓住了另外一棵。
“这次我的下坠之力已๐小了很多，那ว棵树居然托住了我。
“但那时我已差ๆ不多落到เ谷底了，下面是一片荒地和沼泽，除了一些荆棘杂树，和被他推下去的死人白骨外，什么也没有，无论谁也休想在那ว种地方แ活下去。
“山谷四周，都是刀削般的峭壁，石缝中ณ虽然也长着些树木杂草，但就算是猿猴，想从下面爬上去，也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