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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代的放债法1"新时代的放债法1

我又不学耶稣4,何苦替别人来背十字架呢?

我先前总以为人是有罪,所以枪毙或坐监的。现在才知道其中的许多,是先因为ฦ被人认为“可恶”,这才终于犯了罪。

《现代评论》的一千元津贴事件,我一向没有插过嘴,而“主将”也将我拉在里面,乱骂一通,6——大约以为ฦ我是“首领”之故罢。横竖说也被骂,不说也被骂,我就回敬一杯,问问你们所自称为“现代派”者,今年可曾幡然变计,另外运动,收受了新的战胜者的津贴没有?

我所确切知道的,有这样几件事。是《莽原》也被扣留แ过一期,不过这还可以说,因为ฦ里面有俄国作品的翻译。那时只要一个“俄”字,已๐够惊心动魄,自然无຀暇顾及时代和内容。但韦丛芜的《君山》6,也被扣留。这一本诗,不但说不到“赤”,并且也๣说不到เ“白”,正和作者的年纪一样,是“青”的,而竟被禁锢在邮局里。黎锦明先生早ຉ有来信,说送我《烈火集》7,一本是托书局寄的,怕他们忘记,自己้又寄了一本。但至今已将半年,一本也没有到เ。我想,十之ใ九都被没收了,因为ฦ火色既ຂ“赤”,而况又“烈”乎,当然通不过的。

清朝人改宋人书๰,我曾经举出过《茅亭客话》。但这书在《琳琅秘室丛书》里5,现在时价每部ຖ要四十元,倘非小阔人,那能ม得之ใ哉?近来却另有一部ຖ了,是商务印书๰馆印的《鸡肋编》,宋庄季裕著,每本只要五角,我们可以看见清朝的文澜阁本和元钞ๆ本有如何不同。

尤其不可不读《闲话》!”

否则,已๐经有了“短发犯”了,此外还要增加“天乳຃犯”,或者也许还有“天足犯”。呜呼,女性身上的花样也๣特别多,而人生亦从此多苦矣。

二教育总长,可以忽而化为内务总长。

九๡月三日——

二,我发见了我自己是一个……。是什么เ呢?我一时定不出名目来。我曾经说过:中ณ国历来是排着吃人的筵宴,有吃的,有被吃的。被吃的也曾吃人,正吃的也会被吃。5๓但我现在发见了,我自己้也๣帮助着排筵宴。先生,你是看我的作品的,我现在发一个问题:看了之后,使你麻木,还是使你清楚;使你昏沉,还是使你活泼?倘所觉的是后者,那我的自己้裁é判,便证实大半了。中国的筵席上有一种“醉虾”6๔,虾越鲜活,吃的人便越高兴,越畅ม快。我就是做这醉虾的帮手,弄清了老实而不幸的青年的脑แ子和弄敏了他的感觉,使他万一遭灾时来尝加倍的苦痛,同时给憎恶他的人们赏玩这较灵的苦痛,得到เ格外的享乐。我有一种设想,以为ฦ无຀论讨赤军,讨革军,倘捕到เ敌党的有智识的如学生之类,一定特别ี加刑é,甚于对工ื人或其他无智识者。为什么呢,因为他可以看见更锐敏微细的痛苦的表情,得到特别ี的愉快。倘我的假设是不错的,那么เ,我的自己裁判,便完全证实了。

回想起我这一年的境遇来,有时实在觉得有味。在厦门,是到时静悄悄,后来大热闹;在广东,是到เ时大热闹,后来静悄悄。肚大两头尖,像一个橄榄。我如有作品,题这名目是最好的,可惜被郭沫若先生占先用去了。6但好在我也没有作品。

那就容易疲劳,因而减掉兴味,或者变成苦事了。

在香港时遇见一位某君,是受了高等教育的人。他自述曾因受屈,向英官申辩,英官无话可说了,但他还是输。那ว最末是得到เ严厉的训斥ม,道:“总之ใ是你错的:因为ฦ我说你错!”

2๐台湾在一八九四年中ณ日຅甲午战争后被日本侵占,一九๡四五年抗日战争胜利ำ后恢复。文中ณ说的张我权,当为张我军19๗02๐—19๗55,台北板桥人。当时是北京师范大学学生。

现在中国自然没有平民文学,世界上也๣还没有平民文学,所有的文学,歌呀,诗呀,大抵是给上等人看的;他们吃饱了,睡在躺椅上,捧着看。一个ฐ才子出门遇见一个ฐ佳人,两个人很要好,有一个不才子从中捣乱,生出差ๆ迟来,但终于团圆了。这样地看看,多么舒服。或者讲上等人怎样有趣和快乐่,下等人怎样可笑。前几年《新า青年》6๔载过几篇小说,描写罪人在寒地里的生活,大学教授看了就不高兴,因为他们不喜欢看这样的下流人。如果诗歌描写车夫,就是下流诗歌;

人+家畜性=某一种人中ณ国人的脸຀上真可有兽性的记号的疑案,暂且中ณ止讨论罢。我只要说近来却在中ณ国人所理想的古今人的脸上,看见了两种多余。一到广州,我觉得比我所从来的厦门丰富得多的,是电影,而且大半是“国片”,有古装的,有时装的。因为电影是“艺术”,所以电å影艺术家便将这两ä种多余加上去了。

2๐黄花节一九一一年四月二十七日夏历三月二十九๡日,同盟会领导成员黄兴、赵声等人在广州发动武装起义,攻打两广总督衙门,结果失败。事后将收集到的七十二具烈士遗体合葬于广州市郊๦黄花岗。民国成立后曾将公历三月二十九๡日定为革命先烈纪念日຅,通称黄花节。

2“世故”及下文若干词句,都是引用高长虹的话。高长虹,参看本卷第3๑83页ษ注3。他在一九二四年十二月认识鲁迅后,曾得到鲁迅很多指导和帮助。一九二六年下半年起,他却对鲁迅进行恣意的诬蔑和攻击。他在《狂飙》周刊第五期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发表的《192๐5北京出版界ศ形势指掌图》中ณ,谩骂鲁迅为“世故老人”。在第六期一九二六年十一月《给——》一诗中自比太阳:“如其我是太阳时,我将嫉妒那夜里的星星。”在第九期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介绍中华第一诗人》内则ท说:“在恋爱上我虽然像嫉妒过人,然而其实是我倒让步过人。”第十期一九二六年十二月《时代的命运》中又有“我对于鲁迅先生曾献过最大的让步,不只是思想上,而且是生活上”等语。在同篇中又说他和鲁๥迅“曾经过一个思想上的战斗时期”,他所用的“战略๓”是“同情”。在《指掌图》一文内,又自称与鲁๥迅“会面不只百次”。第十四期一九二七年一月《我走出了化石的世界》中又咒骂:“鲁迅不特身心交病,且将身败名裂ฐ矣!”等等。所以本文中有“太阳”、“爱人”、“同情”、“来一百回”等语。此外,“帮忙”、“新时代的新า青年”等,都是高长虹文中常用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