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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只是生活方式2

莉姐的唇角微微弯起,语调云淡风轻,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仿佛那为了爱而牺牲七年青春的痴情女子并不是自己似的。她谈起steve的时候,口气就好似在谈论她的儿子,有些微的埋怨,但更多的是一种宠溺,甚至骄傲:

地狱一样的夏天终于慢慢退去,工作地点的空调也渐渐失去魅力,小伊待在家里的时间变多了。开始的时候她时常抱一束鲜花回来,那ว都是同事们的奉献。拿回一束花,一屋子四个ฐ女人兴高采烈,大家都很满足——只不过是为一束花。可后来男ç人们看到เ她只收花束,却连个晚饭都不肯赏脸,纷纷死心。这样的时代再无຀痴情人,没回报的投资是愚蠢的,爱情的投资更是如此。夏小伊的脸຀上明白写着“此路不通”,花束也就渐渐断绝,后来小伊养成了自己买花的习惯,傍晚时路边有推一辆老旧ງ自行车,把鲜ຒ花像蔬菜一样出卖的小贩,小伊不定时的买຀几支便宜又鲜艳的回去插瓶——只是为了那ว一份高兴。

——是她逼方隅走的;是她视他如无物;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行动告诉他,在她的世界ศ里他是多余的。她不需要他,她不需要一个不能保护她的王子……

这是陈莉莉生命中唯一一次好像电å影情节一样的早晨;唯一一次,这个平凡的女孩子,她是女主ว角。

夏小伊抬起头来,看到那人正对她温柔的笑,是莉姐。她忽然有一点想哭、有一点难过、有一点羞涩๳甚至有一点愤怒,她想说什么,却无从说起……后来,就好像无数经典或者白烂的影片里,被人用到恶俗的固定情节那样,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夏小伊莫名打了个冷颤๶——方隅不见了!

……两分钟็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ฐ消息,整个场子立时热闹起来。

“……算了,也没什么เ,早点回来也是一样的!”夏小伊这样自我安慰,只要找到เ理由á说服内心的愧疚,立刻๑就忍不住笑了——多么เ好!她最后的假期又可以延长一个ฐ上午了!

在剧组的这些日子里,夏小伊逐渐体会到了steve、莉姐以及其他所有人对电影的挚爱;她羡慕他们有那种“为了理想而不顾ุ一切”的勇气。就在两ä年前๩,她也曾经拥有这样的宝物——她和方隅,只用爱情武装自己,毫不畏ั惧地走向不可知的未来;她的手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被现实的凄风冷雨打得七零八落。

“你觉得怎样习惯就怎样演,”steve曲起手指在她的剧ຕ本上弹了一下,“这部ຖ戏的成败就看你了!”

夏小伊回过头,勉强对高远笑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想说“谢谢”,却没能ม出声来。其实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不过这话她说不出口。

“呵!葛大少爷,你不是在骂自己吗?谁不知道你是中ณ戏的‘何飞第二’,大天才?”那ว人在葛幕风肩上推了一把,又转过身来弯下腰,抓起夏小伊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作势要吻,“鄙人名叫高远,好‘高’骛‘远’的‘高远’。美丽ษ的小姐,为ฦ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他的嘴唇恰如其分地落在夏小伊的指尖上,轻得仿佛一根羽毛。

一片寂静——steve的身子又开始在圈椅里扭来扭去了。

有一天夜里从酒吧回来,他伏在夏小伊身上淌着汗,身下的女人却好似尸骨般僵硬而。一股狂怒突然涌上心头,他的动作变得粗暴而狂乱……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摆脱那个恶梦——那ว个ฐ他最心爱的女人不需要他,瞧不起他厌恶他甚至诅咒他的恶梦。他多么希望夏小伊可以热情而温柔地回应自己้,在轻轻喘息中ณ唤他的名字;仿佛只有如此,自己้才能ม得到挽救——但是没有。

门忽然开了,夏小伊冲了出来。她站在酒吧门口的平台上,面对着漆黑一片的世界ศ,喊着他的名字,声音惶急而惊恐。方隅就站在咫尺之外的台阶下面望着她,自己也说不清为ฦ什么竟然没有回答;他甚至产生了一丝残忍的快意……夏小伊再次凄厉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突然向前๩迈步,随即一脚踏空,身子顿时失去平衡,尖叫着跌了下来。

方แ隅垂头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听分活给他的某经理口若悬河地批评,末了,那ว人“善心大”,指着他数落道:“要不是看着你人还算老实,就不给你补偿的机会了!”这个ฐ意思就是说,若不乖๔乖๔听话的话,就要以单方面违约论,扣掉方隅找这个工作时付出的两百元押金,将他扫地出门。

这是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一张木板搭在两ä个ฐ长条凳上拼成的单人床;一台“古意盎然”的木书桌(其中有一个ฐ抽屉里丢â着吃剩ທ的半袋方便面;另一个ฐ抽屉深处有一堆可疑的废纸和一枚用过的保险套,夏小伊看到的时候脸຀突然红了;最后一个抽屉从里面死死卡住,两个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打开);一把风格与这个古董书๰桌十分搭配的吱呀作响的靠背椅——在所有这些东西上空,悬着一枚25๓瓦的灯泡,一按开关,就出“嗞嗞”的声音;没有厨房;水管七八家共用;厕所全楼仅有两个……

如果叫封琉璃形容一下她印象中的方隅的话,实在不知道会描绘出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来,她能想到เ的唯一一个ฐ不那ว么难听的词就是“落拓”,再无຀其他。但是方隅在夏小伊的眼睛里,却总是以一个“诗人+哲人+流浪歌手”的无敌形象出现,他终年一身深色,仿佛永远不刮ุ胡子不剪头,一支接一支的抽烟,非常沉默——夏小伊觉得这一切都浪漫极了——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封琉璃心中始终觉得,这个方แ隅只不过是一枚邋ã遢的呆瓜罢了。

“你到เ底做了什么เ?!”那天中ณ午封琉璃下了第四节课,现有个ฐ“惊喜”正在自己的宿舍里上窜下跳,目瞪口呆。

一行泪水突然从面前这个ฐ女孩子年轻的脸຀上滑落,她猛地跳起来,对他厉声尖叫。捏着纸片的双手拼命挥舞着,语无຀伦次:

“……你走开要你管和你有什么关系!”那ว女孩狂乱的一边大叫大喊一边大哭不止,可怜的男人倒退两步倚在车门上——这么เ漂亮的女孩子,竟然是个ฐ疯子么?

夏小伊的哭喊声陡然停顿ู,她颓然坐倒,怔住。在这两秒钟内,那男ç人已像见了鬼一般飞快地钻๵进汽车里,动,一溜儿烟就不见了。车子蒙头在别墅小区迷宫一般的道路上转过几个ฐ弯,这才惊魂初定。

“多愚蠢,竟然去招惹一个疯子,”他苦笑,“正常的女孩子会坐在地上吗?”

夏小伊依然还是坐在路边的水泥台阶上,正抖开手里的那张信纸。她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但是无所谓,至少她控制ๆ自己้行为ฦ和情绪的能力回来了,她的勇气也回来了。她开始看那ว封信。信很短:

“小伊,祝๩你生日快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从你的世界ศ里消失了;你自由了——有点像电å影里的话不是吗?我不知道,你是懂得电影的吧……”

(夏小伊的唇边忽然浮ด上了一抹莫测笑容。)

“……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好的生日礼ึ物;也๣许也是我所能ม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了。这两个月以来,我每时每刻都感觉得到,你不需要我,我是你的负累。我有什么资格把你留แ在身边?你是那么漂亮那ว么美好,你适合更好的世界……”

(“……更好的世界?”夏小伊柔声重复,什么是更好的世界ศ?)

“……你吃到我给你的蛋糕了么เ?你是先吃到เ蛋糕还是先看到这封信的呢?我记得很久之前我们一起出门,你趴在蛋糕店的橱窗上面,说你好喜欢这块蛋糕,你的表情可爱的像个天使。可是那ว时候这块蛋糕对我们来说,太昂贵了,我们买不起;不过现在已๐经无຀所谓了……”

(“我不记得了,方隅,我不记得了……”)

“……我会一直爱着你,小伊,一直一直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