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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相依为命

老板娘点头,也给我张名片,说下次来打电话给她。

都是素菜,每一样都是我喜欢吃的。奶奶微微笑的看着我吃,一边帮我夹菜。小白狐敏捷的跳上桌来,奶奶宠溺的给它拿了一片鱼干,放到它的青瓷小碗里,我才注意到,奶奶的餐具,都是一样的花色,淡淡的青瓷。而奶奶给我用的,是拴了条链子的银质筷子。吃晚饭,我自觉地起身,收拾碗筷,走进厨房洗碗,猛然间,我想起来,奶奶没有带我来过厨房,而我却知道怎么เ去摆放碗筷。

半个ฐ小时后,我在去柳镇的路上了。

其实酒吧的装修很简单,木桌木椅,木墙板,木吧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游客的笔,诸如我要快乐,其实快乐่很简单,以及坚强之类,另有一番味道,墙边有柱子,看起来已๐经是经过了经年累็月的历史了,颜色已经变得黑黑的,上面也有些游客的字迹。我百无຀聊赖,一句一句的往下看,最下面,有一句话:“爹爹你在哪里,曼儿好想你。”颜色也很古旧ງ了,看起来有些历史,曼儿曼儿,最近听得最多的见得最多的,就是这个ฐ名字了。

其实今天人也๣不多的,工作日,还是工作的人比较多。我一个人坐在柱子边上的小圆木桌边坐了下来。老板也很闲,跑过来跟我聊天,我随意问:“老板这房子是你买的?”老板是个ฐ说话像炒豆子似的年轻小伙子:“是啊,我是实在不喜欢在城市里面尔虞我诈的生活。所以干脆ะ搬到这里来好了。”

“这个房子,听说以前,曾经拿来关人呢。”老板故作神秘。

我笑笑:“那你还买下来?”

老板挠头:“你不感觉很酷么เ?想喝点什么?”

“花雕吧。”我看着老板大大的今日推荐招牌。

“好吧,花雕。”老板轻快的走向吧台去了。

我羡慕的看着他,有时候,能抛下以前๩的东西,重新开始,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当清闲闲成了一种寂寞,不知道无຀聊会不会像蚂蚁一样一点点啃噬掉他年轻而热情的骨头,看着他在吧台帮我倒酒的身影,我不知道该说他是悠闲,还是落寞,我忽然想起来顾半山,当年他散尽家财,举ะ家避祸到这里,虽说享受天伦之乐่,但是还是有失落吧,空有满腹经纶,雄心抱负,眼见家国有难,却无຀能为力,报国无门。

顾ุ半山,是不得已๐,避难到这里,而酒吧老板,却是自己厌倦了城市生活,欣然前来。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相差ๆ竟然是如此之大。顾半山,顾曼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回到เ奶奶家,已๐经不早了,喝了些酒,感觉脸上有些热。

看到奶奶有些责备的眼神๰,我偷偷的笑了。但是责备归责备,奶奶还是帮我整理好床铺,然后点燃一炉香薰。

很快我沉沉的睡着了,这一觉我睡得很好,很香,很沉。

醒来的时候,天刚ธ蒙蒙亮,小白狐睡在我的脚边,我把它抱起来,轻轻的抚摸它。白狐轻轻的蹭着我的脸。“曼儿”奶奶的声音从楼ä下传了上来:“快下来了。”

我应了声,但却现我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了,我爬起来,床头是奶奶帮我叠好的衣服,娘亲手做的,一看到เ这衣服,我不由得心里痛起来。我穿好衣服,不经意间在镜子里看到เ自己的脸຀,不是我自己้,我心里一紧,这才现自己的身体居然回到เ正在育中的体形,而连我挑染了的头也变成了黑色。

奶奶进来了:“曼儿,快点,我们今天还要去忌拜你娘呢。”

曼儿?

我仔细的看着周围的家什,地板,不似昨天那么เ斑á驳了,竟然有些新,而奶奶一直叫我曼儿。我是曼儿了?

我狠狠地掐了下自己,是梦吧,前些日຅子不也做同样的梦了?梦见我自己้也๣是曼儿来着。可是,会疼,我悲哀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曼儿对娘的思念和对爹爹的记挂。

我整理了下情绪:“爹爹还是没有消息?”奶奶沉默。我更加肯定生什么事了,我虽然有些预想,但是没有想到เ所谓的灵魂交替或者说穿越竟然生在我身上了。而我此刻๑对于爹爹和娘๤亲的思念,与曼儿一般无຀二。

“奶奶,我去洗一下,然后咱们就去罢。”奶奶点头:“香烛什么เ的都准备好了,你去洗脸,然后奶奶帮你梳头。”

我下楼ä去了,楼梯还是新า的,两年前๩爹爹带着曼儿漆楼梯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娘煮了酸梅汤,在一旁้,看着我笑,说我是小花猫,白狐跳上我们漆好的楼梯,踩了几个ฐ小脚印,奶奶连忙将白狐抱了起来,而爹爹却笑着说,那几个ฐ脚๐印,还是不补了的好,这样倒还自然些。

我蹲下去,轻轻摸着白狐的脚๐印,湿了眼眶,眼泪滴落在脚印上,滚成了回忆。“曼儿,好了没有?”奶奶的声音传了下来,我连忙擦干眼泪,扬声说:“马上好了。”

三两ä下洗好了,奶奶拿着黄杨木的梳子,轻轻地擦着我的脸:“你看你,水都还没有擦干。”看着这个梳子,娘那一头乌ไ黑的头,轻轻的拂过我的记忆,曼儿的那些记忆,在我的灵魂里全部ຖ苏醒了起来。娘走的时候的那ว个ฐ眼神,最多的是不舍,对曼儿的不舍,对爹爹的不舍。

出门的时候,玉兰花开得正盛,但自从娘走后,每年玉兰花开的时候,都不再是纯白的,每一朵都带着鲜艳的红色,红得如同当日娘亲的鲜ຒ血。虽然过去了两ä年,我还是记得当日从家里将爹爹带走的长毛的样子。

“曼儿,顾奶奶,出门啊?”邻๑居柳大婶也๣起得很早,看到เ奶奶手里的香烛,便知道低声问:“今天是顾ุ夫人的忌日?”我点头,柳大婶接着说:“顾ุ夫人真是个好人哪,有那么เ能ม干,有双巧ู手,你看我穿的衣服,还是当时她帮我做的,唉,天可怜见,为什么เ好人没有好报啊?”

见我和奶奶都红了眼圈,柳大婶才住了口,不敢往下说,只陪着我们擦眼睛。

奶奶最终还是说了声谢谢,牵着我,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