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叫老黑，心也太黑了，把一队人吃一个月的油，一担就挑跑了！”
梓青又问：“队里还有谁家在这里有亲戚？”
听船老板说不认得，全部的人都很失望。
油滴稀稀拉拉、时有时无，追踪的人孜孜以求、锲而不舍，突然，好像一个急刹้车，油滴忽然没了踪影！
最令人蹊跷的是，所有的门都没有撬动过的半丝印迹，窃贼是如何进的屋？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有大门钥匙的人，只有老五一人，这样一来，他的疑ທ点又最大。
赶紧查看现场，只有一只后门开着，显然盗贼是从这只门里出去的。其它的门都原样未动，前门的锁也都还完好无损地挂在门上。
鸡公又说：“你说这磷化氢它是怎么燃的？”
原来是队里守瓜的望天瞎，鸡公便把手电照过去，直射在他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他便用一手遮脸，状极狼狈。鸡公说：“望天瞎，你睡了一觉才醒啊？偷瓜的背了几麻袋瓜，早ຉ就跑了。”
这话正说到เ了鸡公的痛处。原来鸡公是个老单身，天黑了时常干些托人家堂客后门的勾当，人说他的一点钱都送到别ี人口袋里了。既然找的野堂客多，那就难免老少妍媸都有，所以一床被子一蒙的话，也是不无来历的。
鸡公笑：“中秋，你又几时是知青啦？我们只把你当只土鸡呢。”
邓四儿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馒头、七、八个ฐ包子，鸡公道：“我的儿，到เ底是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吃这么多！”中ณ秋道：“新女婿，这下吃得如何？差也差ๆ不多了吧？”众人齐声哄笑。
这小媳妇伶牙俐齿，一下就接过了话头道：“船上的哥哥你莫恼，俺虽然是个女流之ใ辈，好歹还是晓得的。谁撩了俺，俺才对着他；你没撩俺，就不要出声。”
只是这样一来，一船的格局就全打乱了。一是由á于根财老倌的桨吃水浅，虽然配了力气最大的鸡公和他在一边舷，船头还是有些向这边偏，这就让德成的艄要多动些；二是老艄公的笑话大多都适用于收了小媳妇的老倌子，德成站到เ这个ฐ艄位上，一船人的笑话便没了用武之地。划桨是个又单调又重复的力气活，这样的活最容易让人乏力，所以水上汉子喜欢唱山歌、喊号子、讲笑话，以此调剂๘精神、驱赶疲劳。既ຂ然一船人之中ณ没了笑料，他们很自然地把目光投向船外，投向水上的其他船家或者岸上的行人。
果然其他人都到齐了，西瓜是昨晚装ณ好了船的，人一到เ齐，便插上桨，顶开船，向着县城的方向划ฐ去。
“是胖还是瘦？”
“油在他的亲戚家里找到了，他还洗得脱？”
“他要是说都是他亲戚干的，与他无关呢？”
队长一挥手，说：“死蛤蟆还想拉出尿来？他要还敢东扯葫芦西扯叶，我就算他本事！我们这一回去，就把他叫到เ队里来，先让他自己้说。”停了一下，他又说：“他不认账这个我倒不担心，我现在只是有些好奇，他偷油的整个过程是怎样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来猜，猜得中的，我们推荐他做大队治保主ว任。老主任在工地上被土塌方压死了，正要补个新า主任呢。”
德成说：“队屋的门都没有撬坏，他没有钥๓匙，这是怎么เ办到的？保管员身上还是有怀疑，或者他拿过保管员的钥匙。”
队长说：“保管员如果有心偷油，就会去找自己的亲戚去了，不会和老黑的亲戚们一起搞。这个ฐ可以排除。保管员的钥匙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的，不管什么理由，这都是我们的制度。”
鸡公说：“他是不是用篾片把后门戳开的？”
队长说：“我反复检查过，队屋的门都很严实，不留一点门缝的。门闩也很紧ู，戳不动的。”说着他不禁自己笑了起来：“鸡公，你只怕是摸惯了人家堂客的后门，老想着戳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