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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菜与祸水部落 第四章 知已知彼

辛可可下床把衣物放进脸盆里,又倒入洗衣粉,口中念念有词:“可惜为ฦ了这难得的一乐,我又得洗衣服了,指不定那家伙身上有多少禽流感病菌呢!”

2๐2号公寓一墙之隔是一条臭水沟,杨帆他们每天都能在早ຉ晨第一缕阳光的沐浴ภ中,收到里面的各种污物精心烹调出的臭味的问候。这样,他们就可以准时起床,省去了养一只老公鸡或买闹钟的麻烦。

作为ฦ学校的基层领导,班长可谓任重道远。校方的指示要及时传达,升旗时要不畏寒风第一个ฐ到位,每周满面堆笑地出席例会,背着校奸的骂名记考勤……所以,连卖茶叶蛋的老太太都知道除了微软中国总裁之外,大学班长是这个ฐ星球上最难干的第二职业。正因为如此,日本的相十年换九个,中国大学的班长也๣可以毫不逊色地四年换三个。

现在开学还不到三个星期,伙夫们尚能ม保持春节期间串亲戚家压岁钱的热情,做的饭菜还算可口,服务上也热情周到。不过,今天食堂吸引奥迪宿舍全体成员的并非宫爆鸡丁或红烧肉片,而是网上那个求败贴在学生们中溅起的涟漪,坐在他们左边的餐桌的两个ฐ男生正讨论此事。

“知道吗,唇之舞辩论团的求败帖ຆ都挂过3天了,还没人应战!”眼圈黑、明显刷过夜的男ç生挑起了话头,狼吞虎咽的样子证明这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

对面的男生扶了扶沾满粉笔灰的眼镜,把嚼了一半的饭菜狠狠咽下,“谁敢呀,那ว帮姑奶嘴๨巴跟屠刀似的,见猪开膛,见熊๦剁掌,见带鱼剔骨。上次辩论相处与相爱哪个更难时,我质问她们为什么老抓住谈婚论嫁的事不放时,辛可可一句‘社会要进步,子孙要展’没把我呛出一碗紫ใ菜汤!”

“是呀,要不全校十五个系都被她们杀得片甲不留แ,去年联赛时上届冠军财大冷了1o秒钟的场!”

高原听着不禁打了个ฐ寒颤。对手的强大乎他的想象,领ๆ教过辛可可“屠老刀”威แ力的杨帆倒是泰然自若,生生地看着黑眼圈的同学粗心地把混在油菜里的一只蟑螂吃了下去。又省了一盒2๐1金维他,杨帆心里想,耳边依然莹绕着二人的谈话声。

“不过她们的帖ຆ子也太嚣张了,把我的肠都气得五颜六色了。”

带眼镜的男生似乎心有余悸,“忍了吧,与她们辩论不仅要面临失败的痛苦,还要面临患心肌梗塞的威แ胁。就让她们自满的心得到一片阳光吧。”

“得到เ一片阳光!”贺明明满脸的青春痘都快集体喷了,“cນeo,我们一定会替全校1้万同胞出这口恶气的,对吧?”

杨帆๰目光烔烔,胸膛拨拔,丹田à运气,嘴里坚定而响亮地出一声“嗝——”,打了个饱嗝,做了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回到宿舍,贺明明把收集来的信息向大家详细汇报了一番。o4电3班是一个让o4๒计3的荷尔蒙坐上过山车的班级,共有三十九๡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姓别比例不多不少正好与o4๒班计3๑相反,班长就是辛可可。受她影响,整个班作风硬朗,个ฐ性张扬,经常做出些出格的事,系主任一提起他们就想吃镇脑宁。她有两个死党,一个叫穆晓雅,酷爱上网泡级,据说三个QQກ号都是1้8级,因而绰号泡泡。另一个叫丁爱艳,气质非凡,学过美声,身后有一个ฐ加强营的追求者。她们三人同时加入唇之舞辩论团,凭借金牌律师一样的口才迅成骨干,在上学期的本校大赛和省城高校联赛中场场大捷,气势如宏。同学们都说要是她们考上了北大,非到国际大专辩论赛扬我国威不可。辛可可也因此在上学期末成为辩论团的第四任团长。大一新生就成为社团团长,这可是破天荒的。如果月老有意成全话,两ä个班可以组成四十对鸳鸯,不给社会留下一个光棍。

贺明明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把cTo高原和cFo钟远高涨的战斗热情浇了个透心凉,“不了解对手反而更好”成为两人潜在的共识。高原暗自庆幸战书下课时刚写好,还未出。钟远心中ณ盘算着如何找个合适的理由打消เ应战的计划,给杨帆๰一个台阶。

杨帆似乎猜到了宿舍们的心思,就问钟远:“cFo同志,收集辩论书集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钟远从背书๰袋里取出两ä本贴有红色标签的书๰递给杨帆,“上午刚ธ从图书馆借了三本,其他同学还努力在忙着搜集,他们的热情都很高,陈欢还打算今天下午下午去图书大厦看看呢。”

杨帆小心翼翼地翻开一本黄的书,浓烈的故纸味迎面而来,好像这是康熙爷批阅过的一本奏章。他猜想此书可能ม与自己同龄,都出生于是1985年。但是,他现自己错了,此书属鼠,5月的生日,还比自己้大一岁!

“说实话听了各种渠道得到的信息,我多少有点动摇了,我想你们也一样吧。不过,一想到เ同学对我们的热心支持,我就觉得不应该放弃,放弃是对自我的不信任,在结果出来之ใ前,我们还是有百分之ใ五十的获胜机会的。再说,就算最后输了,迎战本身也๣是一种胜利,因为我们是唯一敢与辛可可她们对视的人!”

他的一番慷慨激昂赢得了其他三人的积极响应。贺明明激动地捏了捏他的手,“兄弟,选你当班长是这个ฐ月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说不定还是你大学四年除找女朋友之ใ外最正确的事!”

高原取出拟好的战书交给杨帆。他看完以后,认为ฦ完全可以,要求马上出去。正在这时,罗浩é抱着五本书๰兴冲冲地走进来,往桌子一放,“ceo,你看,这是我们宿舍四个人通过各种关系找到เ的辩论书籍,都是2๐1世纪出版的,比起图书๰馆那堆古董来可实用了。”

“多谢了,老班长。”杨帆๰说着拿起几本依次扫了一遍,它们不光封面设计精美,内容上更是罗列ต了各种常见战术和经典比赛实录,巨实用。看到它们,他就再不想去翻那两本图书๰馆里借出的书了。党中央一再强调要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可学校里能借到的全是闻起来让人上呼吸道感染的旧书,真不知道校领导是怎么想的。想到เ这里,他苦笑了起来。

晚饭时,食堂的人依然熙熙ກ攘攘,秉持勤俭节省、浪费可耻的服务员们早把早上没销完而库存下来的馒头、包子又端出来贩卖,争取全部ຖ售光。为了达到目的,他们会在学生徘徊于柜橱前时,富有热情地大声叫喊“新鲜ຒ的馒头,刚出笼了!”许多不明就理的学生不堪饥饿的困扰,挑起几个就啃。当然,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伙夫们在做饭上确实下了点功夫,这功夫多半在色的方面,也就是外表上。比如说包子,咋一看,个挺大,拿到เ手里沉甸è甸的,才四毛一个ฐ,学生们都觉得太值了。吃的时候,第一嘴是面,第二嘴还是面,第三嘴๨才半面半馅,到第四嘴就又是面了。高原就曾在飞扬年华里把自家包子的馅比作地幔,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地壳,而把学校的包子馅比作地核,外面除了地壳,还有厚厚的地幔。

辛可可和两个死党溜到เ食堂时,正好赶上用餐高峰期,到处都是饿红了眼的人,小炒专柜更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有上世纪抢购国库卷的势头。她们试着到陕西小吃专柜那里买羊肉泡馍。不知怎么เ着,今天柜厨前挤满了一帮体育系的大猩猩,个个ฐ膀肥腰圆,根本挤不进去。

“老天,这要等到什么时候,”穆晓雅从头到脚๐打量了一个大概1้9๗o公分左ุ右的家伙的背影,“他们每个人至少都要来三碗!”

丁雯艳食指竖在嘴๨前轻嘘了一声,示意小声点,“小心他们一拳头把你砸成肉酱,今天改吃人肉泡馍。”

穆晓雅看了看那些大猩猩的手掌,个个都象网球拍,不禁摸了摸自己้脖子。“那ว还是改吃素米线吧,正好减减脂肪。”

“团座,你拿主意吧。”

辛可可双臂交抱,手里紧紧捏着饭卡,满脸຀的不痛快,“不用,我自有办法。”

她快步走到人群的最外层,用微笑伪装的“帅哥,请让一让”的糖衣炮弹挤到了倒数第二排,前๩面还有黑乎乎的三排人。她回头向两ä个死党露出狡黠的一笑,行动开始了。

体育系的“帅๩哥们”都在聚精会神地等着下一份羊肉泡馍出锅,这样当买主端着碗挤出去的时候,谁眼疾手快,谁就可以趁机挤到前๩排去。终于,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ฐ大碗一步步走近柜厨,羊肉的香味滚滚而来,大家摩拳檫掌,屏住呼吸,齐刷刷地瞅着大碗一点一点落向柜厨。越来越近了,他们的心绷得紧紧ู的,突然,一声清脆而响亮,极象布谷鸟鸣叫,但又缺半截“谷”声的怪音骤然响起,“噗——”

“好响的屁!”、“臭死了!”,众人惊恐万状地四散跑开,只剩下辛可可一人在旁้人诧异的眼神包围下站在原地不动,一派当年义和团刀枪不入的样子。她使了个眼色,穆晓雅和丁雯艳快步上前,和她顺利站到เ了柜厨前,行动以胜利告终。

“来三碗羊肉泡馍!”辛可可操着胜利ำ者的口吻刷了饭卡。

几个胆大点的“帅๩哥”怯生生地挪回柜厨,试探性地嗅了嗅,才现虚惊一场,周围空气指数整体处于二级良好水平,可吸入颗粒物为熟羊肉粒子。其他人看到เ没事,也6续返回,柜厨前๩再次拥挤起来。泡馍很快做好,三人在旁人妒忌的眼神๰中,端着碗走了出来。

座位刚找好,穆晓雅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胜利的手势:“耶!团座你真棒,那个屁真及时,且大而不臭。”

“哼,哼!”丁雯艳咳嗽两声,提醒用饭时间,注意用词。

“什么呀!全靠它了!”辛可可开心地掏出自己的手机——诺基亚n7o,把昨天不知从哪里录下的屁声重新放了一遍。

“真有你的。我说怎么光有声没有味呢。”穆晓雅接过手机仔细瞧了瞧,“音质太逼真了,像痢疾病人的一样动听。等我的手机下月号过完一周岁生日,马上换一个你这样的。”

羊肉汤的香味是勿庸置疑的,三个姑娘๤因此执行三光政策,大开杀戒,狼吞虎咽。羊肉被吃光,泡饼被捞光,肉汤被喝光,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除了丁雯艳外,两个ฐ人都只是用面巾纸敷衍了事地擦了擦嘴,然后扬长而去。

o4๒电å3的宿舍在三楼,一条独立的楼ä梯从公寓楼一层右边直通三层,这样的设计是为了避免与二楼的男生宿舍相通,造成不必要的桃色新า闻。楼层管理员牛玉兰牛大婶性格开朗,工作热心,深受女生们的爱戴,水桶一样的身材总是让每一个熟悉她的人想到เ心宽体胖。不过,她就是有点好奇心太强,辩论团求败帖的事不知怎么的就被她知道了。

辛可可三人路过管理室的时候,牛大婶半推开门,探出脑袋问:“唉,可可!你们的求败贴有人接了没?”

“没有,估计得等到9月份o5๓届新า生来了吧。”她喜忧参半地说。

回到宿舍,穆晓雅急不可待地打开电脑,查看是否有人回贴。丁雯艳认为ฦ她在做无用功,摇了摇头,抱着一本《读者》看了起来。辛可可也抱着同样的想法玩起了手机游戏。3o秒过去了,熟悉的indos桌面声响了起来。15秒后,预计中的叹气息并没有传出,而是穆晓雅一声欢快的“耶!”

“有人回贴近了吗,泡泡?”辛可可激动地放下手机,跑了过来。丁雯艳也跟着过来。

“是的,虽然现在已๐是山河没有棱角的时候。”

“目中ณ无຀人的团座及不知天高地厚的唇之ใ舞辩论团各位同仁,你们好。”穆晓雅念道,鼻子嗅到เ淡淡的火药味。

“贵团于14日຅所求败帖之词句恢宏,气势磅礴,读后令人清气上升、浊气下降,腹中余气一泄千里,大为顺畅。”

“腹中余气是屁,一泄千里是放出去,”辛可可恍然大悟,“这是说我们的帖ຆ子在放屁!”

丁雯艳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可恶,找踹的家伙,继续念,泡泡。”

“然如此豪迈之ใ帖ຆ竟无人应接,实乃大不幸也。真够酸的。”穆晓雅本想大骂几句,但还是忍住了,“为避免此帖无疾而终,贵团的求败之心在孤独中继续单身,吾等愿尽绵薄之力成全诸位。联系电话:6oo134๒5,外地手机请在号码前拨区号o3๑5๓1้。落款是o4计3cນeo杨帆,括弧:一个从未参加过辩论的帅哥。”

“真有不怕死的,”辛可可兴奋地说,“不过没想到是那ว个被我的袜子砸掉自尊的大酸菜。好,我一定会给他好好上一课的。”

穆晓雅气乎ๆ乎地说:“对!好好上一课,让他知道挑战我们是什么เ后果。”说着,她的十个手指骨节依次出清翠的响声。

丁雯艳伸手指了指地面,“o4计3不就是咱们楼ä下那ว帮臭小子吗,听牛大婶说,这个班在男女人数上就与咱们唱反调。”

“是呀,我在那个ฐ班还有个ฐ老乡๥,”穆晓雅接过话茬,“听他说,前几天刚换的班长。现在咱们楼ä下的这间宿舍集中了班里的党、政要员。他们四人有点文骚,经常在猫扑和西6社区写文章,对牵牛花、狗尾巴草表些感叹。那个ฐ杨帆有点洁癖,有事没事老爱尖叫。学委叫高原,长得文质彬彬,就是有吐舌头的习惯,是唯一带眼镜的人。生活委员叫钟远,大肚翩翩,一双麻雀眼,整天满口之ใ乎者也,简直一个ฐ老古董。团支书贺明明,总爱说相当年谁咋了,借古讽今,是个历史通。总之,这四个人就是一把酸菜,和他们呆上3分钟,门牙都要酸掉了。”

一想到有人要陪自己过过嘴๨瘾,辛可可也不管那么เ多了,当即拍板:“今晚电话联系,约个时间见面。这一次,我们要让酸菜们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