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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竹马给青梅的礼物

原来美大叔是舅舅王赣,而旁边那ว个青年男子才是正牌老爹上官鸿。青黛暗地撇撇嘴,目光转向自家老爹。上官鸿今年三十五,身高以青黛目测来看应该有一米七五左右。不过从外表看,至多像三十岁,五官与老夫人有五分相似,相貌虽比不上型男舅舅,但身上有股文人特有的温润含蓄之气,一眼看去就让人感觉他是位儒雅端方แ的谦谦君子。

青黛想接又怕失礼ึ,回头看了看老夫人,见她轻轻地点点头,这才接过来,小手捏了捏,好像是块石头样的物件,心里好奇又不敢打开来看,朝宣氏福福身,“青黛谢舅母。”

例如,她这辈子改了姓,但名字还跟前世的一样叫青黛,在家里的姑娘里排行老三,在上官鸿的六个孩子中行五,芳龄五岁。亲娘本家姓王,闺名婉娘,是上官老爷第二任夫人兼第一任填房,生青黛时难产死了。而如今的夫人小冯氏则ท是上官老爷原配大冯氏的妹子,其中的爱恨缠绵、感情纠葛,估计已๐经被上官府里下人私下传颂了不知多少个版本了,青黛忽略不计。

静默了一刻,老夫人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睁开半闭的双目,目光掠过冯叶容,浑浊的眼底似乎划ฐ过一道精芒,嘴๨上却轻叹道:“不管是对哥儿、姐儿,你小心应付是没错,却不该一味宠纵。你是读过书的,也该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有些事做过了反倒会让人误会。”

……

荣禧堂的玻璃大窗,块大面净透得人心里亮,比起以前“小黑屋”窄小的窗户不知强上多少倍,初来时方แ嬷嬷曾啧啧赞叹,青黛还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玻璃玩意在这里实属奢侈品,像荣禧堂这么大块的更是少见。因为这宅子的前任主人是名富商,修宅子时大老远从泉州ะ运玻璃回来饰窗。六年前๩,那富商举家搬到泉州去了,将整栋宅子折价贱卖给上官家。

此时,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地透窗而入,水磨石地板反射着清光,青润可喜,厅中央地上铺着崭新的驼绒地毯,上面一朵朵充满异域风情的大丽花被照得分外炫彩明艳,朝气而富有生机。

青黛挪进大厅时,就看见少年正端坐在椅子上,清新的晨曦调皮地从发间舞到เ浓黑微卷的睫毛上,然后染亮了略๓显稚嫩的脸庞。他就那么安静地坐着,凤眸半阖,也不知是在观察地毯上的大丽花,还是在打瞌睡……

“表少爷,我们姑娘来了。”银红打断了少年的思绪,笑盈盈的请出了自家姑娘。

胳膊肘往外拐的银红!青黛心里忿忿不平的喊了句,面上笑嘻๵嘻的,朝王陶福福身,“二表哥早ຉ!”

青黛这几日身子渐渐康复,小脸也๣胖了起来,肉嘟็嘟的。头发被银红梳成了左右双鬏,扎着桃粉绸带,穿了身粉紫ใ色碎花的袄裙ำ,活像年画ฑ上白嫩嫩的胖娃娃,十分娇俏可爱。

昨日,王陶因为ฦ有长辈在场不能左顾右盼,所以只是与众人打招呼时匆匆瞥了青黛一眼,便与上官鸿的两个ฐ儿子上官鸿、上官杰坐在一处说话,没再注意青黛,而青黛则一直背着身子坐在王赣怀里。到了晚饭时,青黛和青薇两人年岁小,坐了一天早早就困了,被嬷嬷抱了回去,也๣在没一处吃饭。王陶倒真是一直没将这个小表妹瞧个ฐ仔细。

王陶本来对这个小表妹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荣禧堂正厅的青黛送出金银锞子的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盘桓,所以寻思了许久,王陶还是决定今儿再来看看小表妹。这一近看只觉眼前一亮,原来小表妹是个粉雕玉砌的娃娃ใ,长得比二叔家的妹妹还好看,难怪父亲那么เ喜欢。

“表妹早!”王陶今年十岁,说话行礼甚是规矩,十足十像个小大人。青黛一说完,他便起身还礼ึ。

“表哥,坐。”青黛朝银红看了一眼,银红将她放在王陶身边那张高大的圈椅上,自己้退到了一边。

王陶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只荷包递给了青黛,“昨个瞧见妹妹喜欢这些小玩意,刚ธ巧我这里还有些,所以今儿一早给妹妹送过来。”

青黛白嫩的小手指解开了荷包上精致的蓝色蝴蝶盘扣,蓝缎里子色泽清亮,像一汪水,里面游着不多不少五条双色小鲤鱼,和昨天王赣送给她的一样。

“宫里赏下来的一共二十五个ฐ,十个ฐ给了本家的两个ฐ妹妹。就余下这些,妹妹莫要嫌弃。”

青黛自然听明白王陶话里的意思。昨天王赣给她的那个荷包里有十条,她都给了青薇,这五条全给了自己้,王陶自己้也没有了。

青黛心中一暖,拨弄拨弄小锞子,抬眼看向王陶,甜甜一笑,“不!表哥对青黛好,青黛心中欢喜!多谢表哥!”

王陶的小脸微微有些红晕,丹凤眼眯成了一条漂亮的弧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物件,我是瞧着妹妹把自个的都送了人,这些我留着也๣无用,所以借花献佛送给妹妹耍。其实,早先我另外备了一份见面礼ึ给你。”

说着,王陶从怀里掏了一样东西放到เ了桌上,“头前路过扬州买的,上面的花样适合女孩子用,我想着要来看妹妹,就一并带过来了。”

青黛双眼放光,晶晶亮如像天上星子,小手已经不受控制ๆ地拿起了桌上的小盒,紫檀百宝嵌花卉小盒。

好东西!好物件!

《履园丛话》里提到百宝嵌,乃是以金、银、宝石、珍珠、珊瑚、碧玉、翡翠、水晶、玛瑙、玳瑁、砗磲、青金、绿松、螺钿๹、象牙、蜜蜡、沉香等,雕成山水、人物、树木、楼台、花卉、翎毛,嵌于檀、梨、漆器之ใ上。

这小盒上的虬枝白梅做工ื细,品相好,珍珠蕊,白玉螺钿瓣,珊瑚蜜蜡蕾,金银玳瑁枝……少说也๣能值个ฐ十五六万,若是放到拍卖行的话,那估价应该在……想着想着,青黛忽然意识到เ这里不再是那个ฐ自己熟ງ悉的地方,那ว股兴奋劲儿渐渐淡了下去。

“这次来得急,下回我来时再寻好的给你。”看着青黛不吭声,王陶心里直打鼓,想是青黛不喜,忙又解释了一句。

“这个很好看,表哥最好!ำ”很快敛去异样的情绪,青黛两ä眼弯成了新月,心里自我安慰道,舅母送的玉、舅父送的金银锞子、小表哥送的百宝嵌小盒,这两日收获颇丰ถ,还是值得高兴一把。

“表哥来,这是我最喜欢的点心,嬷嬷新做的,你尝尝。”

青黛得了便宜,自然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呼小表哥吃东西。

听着青黛奶声奶气地唤自己้吃她最喜欢的东西,看着她笑眼弯弯期盼的模样,再对着那些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吃的甜食,少年心里油然而生出了一种欢喜美妙的情绪,拿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嚼了起来,心里念着,嗯,不错,真不错!

一室明媚喜人的阳光,一地炫美多姿的大丽花,一盘美味可口的点心,一名含羞品点心的小正太,一枚笑眼弯弯的小丫头,一个可爱美好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