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前要求曲柳娘带我到那日的台上,熟悉了两日的台形,心下已是了然。但曲柳娘还是细心地让工匠在离台沿两尺处用小红桩做了一排小小的警示,这样,我舞到เ那里,脚下便自然触到,不至舞过线。
“这是哪里?”我看不到四周,但敏锐地觉察,这里绝非紫禁。不然对方不会称我姑娘,且宫里的薰香亦不会如此低劣。
君无戏言,我知道我此时不能再去辩驳,否则,只能适得其反。我如今所能做的,或许仅仅是去暴室探望吟芩,但,心何以堪?
“平阳候欧阳绯卿请皇上赐安陵宸予微臣为妻!”我被绯卿紧握的手拉着一起跪下,“绯卿定然不负圣望,继续平复漠北玄巾军叛乱!”
“萱滢,好好侍奉小主,如若有闪失,你也看到了吟芩的处置。”
我不禁嚼着泪去捶她的肩,她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字一句似叮咛又如许诺道:
“宸儿,如今姐姐去的地方,你却是再也跟不来的!姐姐也不会容许你跟来。姐姐不在你身边,没有人给你带这蜜饯果子,再苦,你亦要甘之如饴地微笑面对今后,姐姐才能安心地走!”
“臣妾给贤妃娘娘请安!”我行礼ึ,任她话中带刺,只充耳不闻。
一晃,竟也七年光阴了。他还记得那ว个承诺吗?嘴边忽然泛起一丝弧度。
“神仙姐姐就上来吧。”他脸上顽劣笑意愈深,突然往下跃下,我还没反映过来,他用手勾住我纤细的腰,一手拉着藤蔓,复又借力跃上去。
祖制规矩,侍寝第二天需去凤仪宫向皇后请安。
池面清晰地倒映出白衣胜雪的女子,乌披散,明眸雪肌。安陵家的女子,一直是以绝色闻名京城。三代封妃的殊荣又在我姑姑安陵羽熙身上得到เ荣极。先帝专宠二十余载,册为帝贵妃。但,这样的宠爱亦随着先帝的逝去而中断。如今,姑姑必是在宫里的一隅凄凉度日吧。当今的太后云雅是何等之人,应是不会善待于她。
果不其然,我的话伤到他,这位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他声音不如日间清明,略๓带一丝沙哑,低声道:
“琬儿好。”没来由á的,对着眼前这位初ม见女子,却不觉得疏远。
婧瑶皇后旋即指着太后下那位置,说:
姐姐在世时是居鸾鸣宫的,这本是历代皇帝ຓ行大婚的地方,又是离皇上寝宫昭阳宫最近的正殿主宫。圣上赐其居,可见隆宠,但,在世如此,死别ี后竟只是一句托词便过去了。
他松开手,起身,没入黑暗。似乎原本就属于那份黑暗般不见影踪。
如父亲的愿,终是进了宫。在这诺大的宫闱,以一种无怨恭从的方式去换回家族的荣光。这是父亲所希望的吧,心底的悲凉却愈深。
“臣女安陵宸启禀太后,前日着了凉,所以气色略差,谢太后念心,臣女无碍的。”
“奴才给五王爷请安!”
“那我先出去。等会醒了,让隽雪把粥热一下再用。”
思绪刹时空白凄迷,心似亦漏跳了一拍,缓缓回过神来,凝着隽雪因哭奔而涨得通红的小脸,定定地斥道:
或许,唯如此,才能放了你,也放了我。
素า白缎底沾渲数枝清莲的的幕布徐徐闭合,一场靡华的吟舞就此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