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有来生…
真是爱说笑,向来只知赚钱的父亲,以及整日都泡在贵妇人俱乐部的母亲,还真以为她会就这样乖乖就范吗?
“写意!写意!”秦若怀从外头走进教室,一见到她就直嚷。
他不是属于那种英俊潇洒的男人,可是却干净清爽,磊落大方แ,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浓的书卷气,看来很有质感,系上那些迷上他的女生就常说,他很像从中走出来的文人雅土,谈吐隽永得体,行止从容有礼,总归一句话,他的人完全和他的名字一样,是个知礼又和蔼的精学之ใ士。
今日这野宴,表面上像是皇族例行的春日宴客,但真正的目的,乃ี是李澜为款待未来妃子而设,并趁此风和日丽,让这场联姻的男女双方แ熟识熟识。
“她是唐朝的一个名妓。”他双手插在长裤ไ口袋中,边走边道。
“她是个ฐ重情重义的女子,因为ฦ蒙主人恩,主人死后不再另嫁,独居燕子楼ä,孤寂而老死。”她侃侃地道。
“我知道,她的坚贞在一般名妓中已属少见。”他点点头。
“其实啊,女人一生只求遇上一份真爱,那就足够了。”她哀婉地说着,又接了一句:“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
“怎么今晚感触这么เ多?你要和我讨论诗词吗?”他当然听出她话中ณ有话,但这个话题太敏感,能不谈就不要谈,因此想装傻带过。
她抬起头,无奈地在心里骂一声:真狡猾!
“要讨论诗词,不如讨论诗经,请问教授,我的寒假作业写得还可以吧?”她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听她提起那份报告,安知礼ึ更不敢接口,她的那ว份报告还躺在他的抽屉中,尚未批改。
“怎么不说话?我写得不好吗?”她追问。
“写得很好,只是…”他顿了一下。
“只是什么?”
“那实在不能算是报告,你可能ม得重写。”他叹道。
“再写一份,内容还是会一样。”她哼了哼。
“你真是…”他该怎么说她才好呢?
“唉!我始终不明白,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一直不愿面对,到เ底是为了什么?”她摇摇头。
他看着前方แ,没有回答。
又是用这种沉默来规避她的质问,她没辙地叹了一口长气,一直回到เ他家门前才停下脚步,仰望夜空,在那云层浓密的空隙发现几个星子闪烁,不禁低声念道:“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他怔了怔,这首“绸缪”说的是新า婚之夜,男ç女初ม相见的惊喜,除了形容夫妻同心如紧ู紧缠绵相束的柴薪,最后的那ว两句“这样的好人啊,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呢?”更充分表现出内心的欢愉。
他内心被她深刻的情意感动,转身看她,月光下,她静静悄立,秀丽绝尘的身影看来有些怅然,他胸ถ口一紧,被她仰颈的美丽侧影,以及那头如瀑的长发引得出神心悸。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他脱口念着“月出”中的句子。
月儿出来亮澄澄,美人风姿多娉婷,怎么去表达我衷情,忧心悄悄夜凄清。
这正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啊!
潘写意愕然地看向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口头上表露出他的心思。
两人就这样相望着,良久ื,她才道回了一句:“未见君子,忧心忡忡.既见君子,我心则ท降…”
看不见他,她终日忧心,直到见到他,她的心才能安稳…
诗经里,有太多可以描写她心情的句子了,而她相信,钻研诗经的他对这些句子一定都能ม领会。
果&ุ#x71้3๑6;,听她引用这些字句,远比那ว露骨的爱语还要撼动他的心。
一波强过一波的激荡在他心坎里冲击着,他几乎无法呼吸,几乎想上前紧紧拥住她,倾吐着他深藏了千年的相思…
她看得出他在软化,那固执地排拒她的围墙正慢慢卸下,他的眼中,已๐有了她企盼已久的热切光芒。
走向他,她高举ะ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仰头盯着他,幽幽地道:“释放你的感情吧!知礼ึ,我知道你一直爱着我…”
他全身僵愣,无法移动,在她炽热的凝视下,他的血液ຂ正渐渐沸腾
踮起脚尖,她慢慢凑上前,向他的唇靠近。
正当她快要吻上他时,一个叫唤声突然从他们身后响起…
“安教授!”
安知礼ึ大惊,霍地从神迷中醒来,转身一看,来人竟是系上的助教王俐婕。
“王助教?”他愕然地道。
潘写意有些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เ会在这个时候见到เ她。
“你们…”王俐婕颢然也非常诧异,她瞪着铜铃般的大眼,匪夷所思地盯着他们两ä人。
“王助教,你怎么เ会来这里?”安知礼ึ很快地拉开与潘写意的距离。
“你的资料é忘了带走,我正巧ู要到这附近,就顺ิ便帮你拿来…”王俐婕看看他,又看看潘写意,满脸疑ທ窦及妒火。“我…打搅你们了吗?”
是的,你打我们了!
潘写意很想这么回答她,可是安知礼ึ却抢先一步走向王俐婕,道:“没有,我只是和潘写意在聊诗经而已。”
“是…吗…”王俐婕压根不信,聊诗经会聊到差点接吻?要不是她来得巧ู,他们两ä人恐怕已๐经…
潘写意俏脸一沉,颇感受伤。安知礼ึ又缩回他的壳里去了。
“你们…怎么เ会在一起?”她又问。
“我住在这里。”潘写意直接地道。
“你住在这里?”王俐婕脸色大变。
“潘写意家里出了点事,所以目前正借住在我这里…”安知礼连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