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爱他的老婆,老婆在他眼里就象天仙,所以一上床他反而感到不自在,生怕她不高兴;而那小女孩,“当时我喝了酒,又看别人……我就不是人了。”他说。
啊,那是怎样的一种乐่趣?
不记得是谁向我说过,人有两重性,一是动物性,一是社ุ会性。我觉得我只有动物性。社ุ会性是什么东西?扯淡!
“怎么样,于师傅?我知道你有钱……听说,你在里边还攒钱呢!”
杀一个ฐ人其实并不难。
无悔追踪
我拿出流氓样,低声说:“你太不知深浅了,怎么,不怕我给你放放血?”
她收住笑,定定地看着我。片刻๑,她说我怕。不过。你别紧ู张,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我爱写小说,所以,我爱观察人。”
我不说话,拿起娃娃ใ要走。
“不过,”她在背后说:“我劝你一句,藏着躲着算什么,你一定比别人更害怕。”
我回头,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我饶不了你!妈的!”
她依然镇静地站着,瞳孔里放射着深沉的光。
她不象二十岁。
我逃走了。我确实害怕,害怕极了……
1้6๔
难捱的夜又降临ภ了。
那个女售货员——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象一块飞来的石子,一下子击碎了我的幻梦。我变得虚弱了。几天来,我象是得了狂病,忽冷忽热地折腾着。现在,我又被从峰巅直摔下来,成了一个ฐ草包!
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我算得上一只狼吗?!
我不是人,也不是狼,我是他妈的兔子!
我抽我自己的耳光!
我在石墙上撞自己的头!
我跪在草地上,求天饶恕我……
我想到了他。他才二十一岁,我就把他杀了。其实,他又有什么对不起我呢?
他是个孩子。
他还交了女朋友。他把女朋友的照片给我看过,那是个娇滴滴的女孩。他希望我帮他“参谋参谋”。
他信任我。我却杀了他!
我也害了那个娇滴滴的女孩,她此刻一定哭成了泪人儿。
我怎么都想起来了?
夜风起了,大杨树叶飒飒地响了起来,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怎么办?
我又想起了珊珊。我的宝贝儿,珊珊!
当你生下来我第一次抱到你那ว散着奶香的小小肉体时,我自己้都感到เ惊异,我心上的硬壳竟被你的小手剥开;我一直以为这家里没有我的亲人了,而上帝偏偏降生了你……
我记得那ว天我叫了母亲和姐姐,她们很惊异,因为我很久以来只称呼她们“嘿”、“哎”之ใ类。我也扔给了父亲一支烟,尽管没看他一眼。
你病了,我一夜一夜地守着你。天亮了,姐夫伸着懒腰说:“成子比我这当爸爸的还强呢。”
我只白他一眼。
珊珊,舅舅给你买娃娃了,那ว是你想要的娃娃。
可我怎么给你?
那ว娃娃就躺在长凳上,衣服已๐被露珠打湿了。我摇摇它,它便眨眨眼。
我白天就抱着这娃娃走来走去,让人都以为ฦ我是神经病。
我怎么办?
也许,我应该逃离北京?
我一直不想走。我打肿脸充胖子,想留แ在北京和警察周旋。我真傻。
现在,我看穿了我自己,我又有什么可值得坚持的?我是个没有勇气生活的懦夫。
现在,只要活命,我宁愿当兔子。当老鼠也行。
我决定了,买车票去,离开北京。
可是,公安局会不在车站等着我吗?
我打了个寒战……
17
车站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เ人都有,什么口音都能听到,什么样的事都会生。
站前广场,等车的外地同胞横躺竖卧,比在自己้家睡热炕还舒眼,我奇怪他们真睡得着!一个ฐ老头儿在卖交通图,每份比官价儿涨三分,这三分钱撑得老头儿半夜还不回家。那边有几位接人的,大大小小的牌子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字迹,牌子下边是一堆伸长了的脖子。
我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我没有准确的目的地,能抓到票就行。
我走着,看着。突然,有人在我肩上拍了一下:
“哎,同志,有去沈阳的票不?”我吓了一跳,白瞪一眼:
“我这儿还找票呢!”
话刚出口,又过来一位,鬼鬼祟祟的:
“您要票?去哪儿?西宁的要吗?当然,价儿……是吧?”
我心里动了一下。
西宁?可以。可我刚要张嘴,却瞥见一位民警正向这儿走来,我马上溜之大吉。
那位卖高价儿票的小子还要追我,我一指那民警,他一回头,也吓跑了。
看来,马上弄到เ票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