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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忆:十八岁

不管我经历了什么,我还是我,生活还是生活,一切都还得正常运转。

我抖了下,知道他们要准备玩之前๩说的“深水炸弹”了,我刚ธ好知道那ว是有多的玩意儿。

江融把我翻个身,从我的后脖吸咬下去,他亲的很慢,但每一下都是含着同一块皮肤,从轻到เ重地亲着、吸着。我一开始觉得痒,想躲,但是被他按在身下动弹不得,一会儿,他用了力气吮吸起来,我就觉得痛,痛中又有痒,竟让我觉得有些快感……

正胡思乱想着,晃眼瞥到远处陈特在给我打手势,他木着脸,示意我把右耳露出来,在船上多走两步,不要只顾ุ着同一个群体的数据采集。

他是这样的,强大睿智,唯独对我温柔关切,是个ฐ男人,也像个父亲。

我拨了电话过去,过了两秒就被接起,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回来了昨天好不好玩”秦无虞那ว头先是有些吵,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他走到了一个ฐ安静的地方。

不好玩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我满腹委屈,说:“昨晚,我……”我咬住嘴๨唇,松开,又咬住,还是无຀从开口,只能ม顾左右而言他,“我一直在工作好不好,哪有时间玩。你现在在忙吗,我打电话有没有打扰到你”

“不会打扰我。”他笑了一下,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未夏,累不累。”

“累็啊!陈特给我配的那ว套衣服,你也๣看到的,鞋那ว么เ高,我又不会穿高跟鞋,我上船都是扶着他上去的,结果一到大厅他就丢下我一个ฐ人,我呆站着动都不敢动,后来我……”说到后来,我又觉得难过,想和他倾述,“昨晚,我……我……”

我又停顿ู住,我怎么说得出口这件事,注定要成为ฦ我难以启齿的一个痛。

我外公外婆都是小学教师,我小时候跟着他们生活,他们得空就会教我写写字、算算术,因此我受到学前๩教育的年纪要比同龄人早一些。我是在城镇出生长大的,小地方对入学年纪没有特别要求,我四岁多就背着书๰包去了小学,上了一个月的课跟得上进度,家里就让我接着上下去。

我年纪要比同学小一点,发育得也比他们慢,因此我总是班上最矮的学生。很奇怪的是,男ç生总会把当妹妹一样照顾,而女生却喜欢在背后说我坏话,除了一两个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女生愿意和我玩——但有时候她们也๣嫌弃我小,所以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太亲密的朋友。

我家是小富之ใ家,我妈是镇政府的工ื作人员,我爸之前๩在粮食局上班,改革开放他下岗了,干脆ะ自己开了间铺子,也是做粮食生意。他时机赶得好,算是“下海经商”了一把,垄断ษ了城镇的全部粮米生意。但因为城镇人口少,我爸又不善管理,因而也没有赚到เ很多钱。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我爸身上有几个小钱๥,就有人想方设法来骗他。有次我爸出去吃饭认识一女的,把他迷得五迷三道,给那个女人在市里买了套房子,他也常住在那里,家都不愿意回。我爸保密工ื作做得好,我和我妈都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了新า的家庭,以为ฦ他是在忙,还是我读初ม二那ว年,那女人给我爸生了个儿子,我爷爷奶奶一下喜得没忍住,全镇的人都知道我家的这件丑事了。

小城镇人少,没什么เ秘密,我妈每次出门,都要被熟人问这件事,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净给她瞎出招,实际上是在嘲๦讽她。我妈也就默默听了,忍着尴尬让大家说,她一是觉得十几年夫妻,不愿闹得这么难看,二是也认为自己้不争气,没给我家生个儿子,终日以泪洗面,连门都不想出。那时候刚巧是我青春期,但家里两个大人都没心思顾及我,还是几个ฐ小女生瞎聊天,我才知道女生来月经会流血,要垫卫生巾,胸ถ部会发育,要穿内衣……

家里的事情太乌烟瘴气,我妈把我派去了我外公外婆家,两个老人家对我爸也๣是意见大,没少在我面前说过我爸,偶尔也念叨我妈,说她脾气太软,心思又重,成天就知道胡思乱想。我听着这些,面上没有表情,心里也会难过。难过归难过,又找不到发泄的方法、找不到เ可以聊天的人,就只能瞎找乐子,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大概也๣是我的这些经历,让我学会了阿q的精神๰治疗法,才还算快乐地长到เ大。

我外公外婆给我念的那么些屁话,我就记住了一句:好好读书,大学考远一点,这些烦心事就烦不到เ你。于是我埋头苦读,高考直接考了镇里的文科第一名,省里的第二十七名,把全镇的人都震住了。镇里的这群墙头草,还有我爸、我爷爷奶奶以及他们那边的一票຀亲戚,一个个ฐ又来捧我妈,说她生了个好女儿。这群人要来看我,沾沾文曲星的福气,我清一色没好脸色,我妈居然还为这事说我,她怎么เ不想想早先时候这些人怎么เ对她的,怎么说她的。

我这边气势正盛,那ว女人心里发了慌,一个心神๰不宁,把儿子给摔了。我爸着急地赶去医院,听说要输血,立马把袖子挽起来,结果呢,那孩子是aທ型血,我爸是o型,那女人也是o型,我一个学文科的都知道两ä个o型血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听说我爸的脸都青了,可惜我当时不在,不然我一定得好好瞧瞧他那王八样。

我爸当场就要求验dna,那孩子果然不是他的,他死皮赖脸຀地找我妈,要求回归家庭。他也是拿出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天天啥事也不做,就守在我家门口,我开门看到เ是他,直接砰一声把门关了,但我们吃饭得吃吧,总得出门见到เ他那ว个ฐ可怜样。我妈这个不记打的,过了一个ฐ星期就心软,让我爸回来了,差点没把我气得半死,唯一觉得安慰的是,我爸天天睡沙发,我去念大学,他就搬去了我的房间——一句话,两个人分房了,就挂着个ฐ夫妻名义แ,在小地方混全个ฐ面子。

我念的大学,就是现在我教书๰的学校——bຘ市师范大学。而那时,秦无຀虞是师大的客座教授,身高腿长,为ฦ人严å谨,颇有几分民国学者的气度。听说他不常说话,但大家聊天他都会认真倾听,平时与人相处常担任照顾ุ别人的那一角色,因而人缘很好。他上课上得引人入胜,号称能让零基础的人听懂ฦ,再说——一票花痴捧着脸຀说,光看着秦教授的脸,这门课也๣值了。因此,他虽然只开了一门理工课,却荣登更偏向文科的师大最难抢的课程榜ึ单。

在大二下半学期将要来临时,我询问学姐学长选修课选什么,大家一致推荐——秦无຀虞!无比激动地给我说了一堆秦教授的江湖传说,我只记住了一句:简单,没作业,好拿分。接着,我在学校官网上搜到他牛逼到不行的简历,再看到เ挂在网站上的他穿着大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沉稳注视镜头的照ั片,我被诱惑了,全然忘了我对理科一窍不通,毅然加入抢课的千军万马,居然也๣走运地抢到他的课……然后,我光荣挂科了。

还不是那种可以找教授通融一下的59分,而是,鲜艳血红的36分——全班倒数第一,差了倒数第二15分。

我一直品学兼优,门门功课高分通过,那ว是我第一次挂科,也๣是我大学四年的唯一一次挂科记录。我拿到分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脑แ子一木,啥都没想就冲去办公室找他,好巧ู不巧,他那ว么忙的人,那ว天偏偏在办公室里。

我猛地推开门,他却是面色不改,正襟危坐地问我:“同学,有事吗”

我要哭不哭地看着他,说:“老师……你这门课我分数太低了,怎么办……可不可以……”后面的话我实在说不出,3๑6๔!怎么改都不可能到เ60่分的。

我那时候还是张萝莉脸,直刘ถ海,一米六不到เ的个子,穿衣服又幼稚,站在他面前小小的一个ฐ,一点大学生的成熟气质都没有。他估计有些心软了,语气不复刚才的一本正经,柔和了许多,“你是叫夏未夏对吗”他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边和我说着话,一边翻班级的资料é册,翻到某一页,顿了下,才接着说:“……是有点低,但我这门课对于你这个专业是选修课,不会影响到你的成绩和奖学金的申请。”

我愣了,说:“真……真的吗”

“真的,老师๲不会骗你。”他耐心回答我。

我长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掉下来了,才察觉到เ自己刚才有多不礼貌,忙不迭地给他道歉:“对不起,秦老师,刚才我有些冲动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鞠个ฐ躬,想想自己应该给他道谢的,又弯了次腰,说:“谢谢秦老师!”

我说完谢谢,高高兴兴地带上门,一蹦一跳地走了。走到เ半路,我又突然想到,就算不影响到我的总成绩,我也๣要补考啊!我一点都不懂,怎么เ学都学不懂,我——!

我又倒了回去,扭扭捏捏地敲门,他说“请进”,我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超害羞地看着他,说:“老师,我高中ณ是学文科的,我理科一直不好……我听大家说你这门课很简单,我……但是我怎么เ学都学不会。您、您可不可以告诉我补考会出些什么เ题๤目”

我面红耳赤,双手捏着衣角,低头看着脚尖,上齿死死地咬着唇。说完我又有些后悔了,觉得自己้脸຀皮太厚,老是麻烦他,他人多好的,我就不该这么上赶着……

我还在做心理斗争呢,就听见他淡淡地说:“露题不符合学校的规矩。我这门课的难度是偏简单的,我开了三个学期的课,挂科率都很低……”当时,他还算是个职场新人,妖魔鬼怪见得少,没想到会有学生笨成这样,想亲自教好我给自己“雪耻”。他犹豫下,把“回家自己看书”给改成了:“你暑假在b市๦吗要不我给你补习๤下。”这也是当时的秦无虞还很“单纯”,要是换成现在遇到我这样的学生,估计他心理波动都不会有一下,直接拒绝。

我呢,比他还更“单纯”,听到老师都这样“施ๅ恩”了,感动地看着他,打蛇随棍上地直点头:“在的在的,谢谢秦老师๲,那我怎么联系您”

秦无虞把手机号码和地址写在了一张纸上,和他的板书一样,字迹相当刚ธ劲有道。面无表情地把纸条递给我,“我也不确定我什么时候在家,这样吧,你照ั着这个号码打过来,我存个ฐ你的号码,等有时间我就打电话给你。”

我愣是没有被他的“冷若冰霜”给冻住,听话地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还是我妈淘汰给我的小灵通,比着纸上的号码拨过去,通一声我就挂了,热情地说:“谢谢老师!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