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七月,鹤见川。

还算清澈的河水里,漂浮着一个像死鱼一样肚皮朝上的少年,他随着水流向下游飘去。黑色的头发因为ฦ浮力飘散开来,隔着水面也๣能看出少年有着一副俊秀的好面孔,想必再年长几岁怕是会有很多女性为ฦ之ใ疯狂。

如死鱼一般的少年,神๰情安详,就像是身处的地方แ不是还有些冰冷的河水,而是在母亲的羊水里一样。也๣只有从那ว时不时探出水面呼吸的口鼻才能ม看出来这个少年还活着。

顺着水流飘向下游,与没有任何征兆出现在河水里的东西撞到了一起。

“好痛,撞到เ石头了吗”少年抬手捂住被撞的不轻的脑袋,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看向影响自己溺水自杀的罪魁祸首。

“人?”

与他撞到一起的“东西”穿着破损到能看见身体的黑色制服,露出来的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伤口,手里紧握着深蓝ณ色刀身的□□,脸上被血糊满的幼小的孩子。

小孩身上到เ处都是血。在少年观察的这会功夫,他们附近的水面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散发出浓浓的血腥味。

少年看向了被小孩紧握的太刀,刚刚撞到เ他头的是太刀的刀锷,他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小声嘟็囔道:“真恐怖啊,差一点就被刀戳到头了,这么锋利的刀,会把头戳出个ฐ大洞吧,在河里失血过多会被鱼๠吃掉的……好可怕好可怕,想一想就很痛苦呢~”

说到最后,少年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也满是庆幸的神色,带着好奇的鸢色的眼眸看着这个ฐ忽然出现来历不明的孩子。

浑身都是伤口的孩子在意识模糊中ณ感觉到了无边寒冷里忽然出现的唯一温暖,他松开了握着刀柄的左手,向着感受到เ的温暖抓去。

“居然还有力气吗?”少年惊奇的看着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本来想当做没看见就此上岸,让这个“尸体”顺着水流到东京湾成为鱼类的加餐。但是在这样重伤无຀意识下向温暖靠近的求生欲,让少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将小孩送带回了暂时落脚๐的地方,找来医生给他缝合伤口,然后用自己้粗浅的医学知识照顾小孩。

“啊啊啊啊,一点也๣不想照顾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还是男孩子!我的照顾应该是留แ给温柔可爱的女孩子的啊!”

虽然这么抱怨着,少年还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粗糙的照看着不让小孩死掉。

“快点给我醒过来啊!”

“我可不想做白工ื,救了你那ว你就是我的狗了。”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身上伤口愈合了大半却还没醒来的小孩,少年鼓起脸颊,满脸怨气。

凉月生意识刚ธ恢复,就听见一个ฐ清亮柔软的少年音毫不客气的说要让别人当他的狗。

谁会当你的狗啊?这么想着,凉月生睁开了眼睛。

首先看到就是站在床边的小少年,十来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带着些弧度的头发显得蓬ศ松柔软,没有被衣服遮住的脖颈手腕缠满了绷带,鸢色的眼睛看向睁开眼的凉月生满是惊喜。是个像天使一样惹人疼爱的孩子。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再不醒只能ม卖掉你的肾来买蟹肉罐头了~”

……不要用这么可爱的语气来说恐怖的话啊!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凉月生最后的记忆是在与柱们围攻上弦一黑死牟,并且以他记忆里自身的伤势来看,他不可能能ม活下来。

并且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这么เ稚嫩,还带着奶音。

凉月生看向自己้的手,记忆里面都是茧子的大手小了几个ฐ型号,像是自己้1้2岁左右时的手。手又摸向肚子,薄薄的肌肉上没有那些年杀鬼留下的大大小小的伤疤,只有还没有愈合的伤口能ม对得上与黑死牟对战时造成的伤口。

“我是太宰,太宰治。这里是横滨。”太宰治看着凉月生脸຀上迷茫的表情,“是我救了你哦,花了好——大一笔钱๥,现在已经连吃蟹肉罐头的钱๥都没有了!”太宰伸出两ä只手臂在空气中ณ画了一个ฐ大大的圆。

“虽然很讨厌狗,但是你的话,我觉得可以忍受。就这样,作为报恩,你就是我的狗了。”太宰治大声的单方แ面宣布。“要像忠犬八公一样忠诚!”

“等一等,为ฦ什么会有当别人的狗这种方แ式来报恩的啊!我没有答应吧,不要单方แ面的宣布我是你的狗啊!”

“你是要不认账吗!我可是救了你的大恩人哦~报答救命之情当然要满足恩人的要求吧。”太宰治鼓起脸颊,拖长了语调,“并且你没有地方可去吧,我看了你身上带的钱币,是大正年代的东西呢。这个年代可没有人会在身上带着以前的钱๥币๥当日用币的。而你带着的‘滅’字的特殊材质的制ๆ服和会变色的刀也很有意思,我找了相关专家,他们也看不出来是什么เ样的工ื艺。据我所知,大正年代可没有这么เ特殊的工艺。”

太宰治看着手已经摸到เ放在枕边的刀上,坐在床上随时准备抽刀出鞘给自己一个拔刀术小孩,笑的越发开心,“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是除去所有的不可能ม,最后剩下的哪怕再不可能ม也๣一定是正确的。对吧,不知道哪个世界ศ的大正年代的武士君。”

凉月生在睁开眼看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察觉不对了,房间里面有些他没见过的不知道是电器还是什么的东西,房间内的布置也๣微妙的给他陌生的感觉。

要知道,甲级队员的工ื资是仅次于柱的,凉月生没有父母需要赡养,没有儿女需要养育,他的工ื资除了日常开销,都被他拿来买຀那ว些稀罕的西洋玩意和杀鬼途中ณ路过的地区的特产。

哪怕是这样,凉月生也๣没法将他现在在的这个房间里面的各种家具与记忆里的西洋物件对上号。

“……你在说什么เ,世界ศ还能有别的吗?我以为我是像浦æ岛太郎那样,一瞬过了百年?”

“嘛ใ,你这么说也没错,现在确实距离大正年代有百年的间隔。”太宰治从冰箱里拿出最后一罐蟹肉罐头,“最后一罐了啊。”

“你已经不在你原来的世界了,这是一个崭新的~崭新的~世界ศ。”

太宰治拿着罐头坐到เ床边的椅子上,熟ງ练的开盖,然后舀了一大勺蟹肉塞进嘴里。

凉月生看着散发着幸福感浑身都在冒不存在的小花花的太宰治,想到เ太宰治说的崭新世界,又想到เ鬼杀队与鬼。

“姑且一问,你有听说过鬼这种东西吗?”

“唔,人死后灵魂变成的东西?”太宰治含着勺子含含糊糊的说到。

“这样啊。”

据太宰治所说,大正距离现在不过百年的间隔。如果鬼存在,哪怕那ว场大战消灭了鬼,也๣应该会有食人鬼的资料é、传说什么的留下来。而不是这个ฐ反应。

真的是新的世界了啊。

凉月生将刀放到身前,刀反对着太宰治,自己跪坐在日轮刀后方แ,看向太宰治。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除了做狗以外,有别的什么我可以报答你的吗?”凉月生顿了一下,食指挠了挠脸颊,有些羞涩๳的笑着说:“虽然有自夸的嫌疑ທ,但是我勉强也算是个挺厉害的剑๳士。”

太宰治从罐头里面找出最后一点蟹肉的残渣,小心翼翼的送进嘴里。

“不要。我看见你眼睛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适合狗这种动物,带着武士时代武士特有的忠心,但是又无所谓善恶的观念。只要斩杀站在对立面的敌人就好吗?不愧是武士大人啊。”太宰治放下吃得干干净净的蟹肉罐头,看向跪坐的凉月生。“是过去经历的原因吗?我啊,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人。你的眼里写满了迷茫呢,像是目标达成后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活下去但还是要挣扎着活。”

“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日຅日຅重复同样的事,遵循着与昨日相同的惯例。这样的一生,一眼就能看到底,很少有能超出我预ไ料é的事情出现。而别ี人的一生也๣是如此。他们更加虚伪,脸上都是假面,我看着他们在微笑和善的表情后不经意间露出的狰狞面目就觉得毛骨悚然。这样的世界,我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我想知道,你哪怕延长这活着的痛苦也๣要活下去的理由。”

落日的余晖从窗子里照射进来,散落在太宰治鸢色的眼眸里,显得空洞的神色也变得温暖了一点。

凉月生注视着这个与自己身体年龄差ๆ不多大的孩子,虽然在笑,但是他的眼里没有对生活的向往,执着的求着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的答案。

凉月生的幼年记忆里全是贫民窟里的暗无天日຅,浑浑噩噩的活着,不愿死去又在痛苦中ณ活的艰难,少年时遭遇鬼后人生的执念就是杀鬼。

截止到เ死亡,都是为ฦ了让鬼消失在阳光下。

在这个没有鬼没有鬼杀队没有主公的世界ศ,他确实不知道活着的意义แ,但是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他只是想活下去罢了。

“如果是这样,那ว么,汪。我会像最忠实的狗一样保护你领ๆ着你找到เ活下去的理由。”凉月生勾起嘴角已๐经习惯的弧度,“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你要活着好好的饲养我。”

“我的名字,凉月生。”

“……可以后悔吗,总觉得给自己找了个ฐ大麻烦。”太宰治小声嘟็囔着。

“请大声一点,您刚ธ刚说了什么?”凉月生轻轻推出一截刀刃。

“不,什么都没有。”